他从部落的残骸里带出来时一样,紧紧地握了一下他的肩膀,就被黑暗的森林一同吞噬了。
“死了,他们都死了。”阿灼轻轻呢喃道。一米八多的大男孩空洞的目光投向黑暗的深渊。强健的满是战痕的身体,在残忍的黑暗面前却这样渺小无力。他灿金色的眼眸合上了,疲惫的叹一口气:“我也应该,和他们一起去了。”
“不,阿灼!”雪莱也不管不顾了,上前就握住了他的手腕,“你听我说,你哥哥没有死,他的狂化已经被我治愈了!你的症状我也一定想办法,请你不要放弃希望!”
“又有什么意义呢?”阿灼还是直直地目视前方,黑暗的漩涡那样吸引他,“命运不会改变,雄父,大哥,我的同胞们……月神的诅咒不会放过我们任何一个人。”
黑暗像淤泥从阿灼的脚边爬上了他的身体,无数个重叠的嘈杂声音在耳边响起,无一不在召唤着他“放弃吧,休息吧,毫无意义”,而阿灼也顺从地渐渐闭上双眼。
“你们的抗争并不是毫无意义!我是受过医疗训练的雄子,我可以缓解你的症状……相信我啊!”雪莱无力的呐喊阿灼都像听不见似的。那淤泥眼睁睁地已经爬上了阿灼的手腕,将雪莱的手指也染成黑色。
雪莱的心恐惧地跳动着。精神反噬,这是老师曾讲过的最恐怖的状况,要是再不放手脱身,不仅兽人已经救不回来,还会将雄子的意志一同吞噬,变成植物人。何况雪莱刚刚历经一场和雾狼的大战,现在异能已经所剩无几,更加无力抵抗。
脑海里求生本能哭喊着放手,可雪莱却想着那只橘色耳朵的小老虎,无论怎么挣扎,都只能旁观一个个心爱的人在眼前消失,没有一件美好的东西可以被留住。
“你一直,都很孤独吧。”
雪莱轻声地说道,刚脱口而出,声音就已经哽咽。阿灼有些惊愕地转头过来,黑暗的淤泥已经蜿蜒到他的脸颊上。
“其实我也,一直是这么孤独的过来的啊。”雪莱勉强地笑了下,淤泥也已经将他的大半身都吞噬了,但他一直紧握着阿灼的手。
可能就这样了,对不起,夜山,对不起,老师。
他心里默念着,然后另一只手艰难地从污泥中抬起。他消耗自己的生命力,在手心燃起了一团淡淡的光辉。阿灼愣愣地看着那光团漂浮在两人中间,然后,他冰冷的身体就被雪莱温暖的体温包裹了。
“以后我会陪在你身边,即使所有人都消失也好,我也发誓永远不会离开你。所以答应我,”雪莱紧紧地抱住他,头埋在他的胸口,“和我一起回家吧,阿灼。”
阿灼炽热渴望的目光望着雪莱的面孔,滚烫的泪水突然从脸颊流了下来:“你,究竟是——”
雪莱猛地睁开了眼睛,像是溺水的人一样拼命呼吸着,心跳在胸腔里剧烈的鼓动,双眼转动看着四周。
“雄子!”夜山立刻扑了上来,双手握住了雪莱苍白虚弱的手,心急如焚地看着他,“感谢月神,你醒了!你……”
“我没事,我没事,咳咳!”雪莱喉咙中咳出了几口黑血,看到恋人惊恐的眼神,他立刻说道,“没事,要不了命的,咳,这只是…治疗的一点小代价。”
“阿灼呢?”他身体虚的眼前发白,只能扶着夜山的手爬起来。勉强看到那只大橘虎虽然仍昏迷不醒,但总算是停止了抽搐。他对一头雾水的夜山解释道,“阿灼已经从狂化的边缘救过来了,但是想让他醒来,还需要另一样东西。”
“需要什么?”夜山对弟弟还有自己的雄子两头都担忧的快不行了。
雪莱复杂地望向夜山一眼,但情形刻不容缓,他还是艰难地说出口:“需要我的精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