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东西窒住,良久,我学着他撂狠话,「眼见你一意孤行偏往死路走,我拉你一把却又嫌我多事,我不管你就是了。」
「站住,」燕祁沉声叫住欲要逃离的我,「是不是风动
外头的哪一个知会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的?」
「佛祖告诉我的,你倒是找他算账去。」我吵不过他,转身就走。
后来看见闪烁着微光的佛堂,我不由自主地踏了进去。
里面有僧人诵经。
我把膝盖着在蒲团上,安静等僧人诵经,我本来是听不懂的,可是却出奇的有耐心。
僧人停下念经,回头问我:「女施主,可有事?」
「我的一个朋友,心里有很重的执念,哪怕会让他送命,可就是不肯放。」
僧人微笑道:「你得让他自己来。」
可他日日都来,只是佛念不入心。
也不知道燕祁每日是怎么跪下来两个时辰的,我只跪一会儿就觉得膝盖酸。
「坐着。」后面忽然传来声音。我回头,瞪了燕祁一眼:「你不是嫌我管你吗?而你现在又凭什么管我?」
燕祁带着伤臂,走得缓慢,也不急着回我,后来慢条斯理地坐到蒲团上,才道:「你竟是有脾气的。」
不知为什么,一旦面对燕祁,我就会迅速崩掉作为一条谨慎咸鱼的人设,变得口无遮拦:「是你纵下的,别人一见着我都是指责先行,把我压得不敢说话,可你却懒得搭理我是否骄纵狠毒,我自然就不夹着尾巴做人了。
「你初来玉清庙时,被那群女娘欺负得脸面全无,却还是装作无事人一样,能有多骄纵狠毒?我又为何要搭理。」
「你这话像在夸我有胸襟,所以你是来求和的?」
燕祁是左右都不会被我牵着走的,他绕回到自己身上,「手疼,出来走走。」
「很疼吗?你没喝皇后送来的药?」13:17
我在心里竭力告诉自己他在卖惨,我不能吃这招,这样轻易被他拿捏住,日后再吵架我还能有什么底气?于是,我一眼也没有看燕祁伸出来的手,低下头,后来觉得口舌干燥,于是拿出从光头小和尚那里抢过来的果子,一口一口地吃,脆声泠泠。
隐有叹气声落在佛堂里,连带着我这果子都带上酸涩之气。
「瞧你是半分也顾不上我了。」
我仍旧不理他。
「你说我要在这和佛祖看上多久,他才会让你理我那么一时片刻。」
我瞪他一眼,犹豫几番,才掏出余下的果子递过去。
燕祁不知是真矫情还是假作势,偏不肯接,「拿不住,不信你看看,这儿还是通红的一片。」
我扭扭捏捏地凑过去,借着微弱的烛火光端详他的手,却横竖端详不出什么东西来,13:18
便抬起头,恰巧近了燕祁的脸庞。
他的眸子里泛着克制的情欲,浓淡不定。
鼻尖将碰未碰,浅薄的气息交缠着,却始终没有落下来。
静止之下是暗流涌动,是试图瞒过佛祖的故作矜持。
我已经连着好几日没有想过离开玉清庙的事了。
觉得在这待着还不错。
可是我知道燕祁还在想。
我那日撞见他在烧信件。
到这一步,距离结局已经很近很近了。
在夺嫡后期,燕祁简直是厄运缠身。先是被信任的母亲在背后狠狠地插了一刀,又在伺机再起时被曾经施恩过的人往伤口撒了把盐。没错,告诉燕祁真相的那人曾经受过他的恩惠,只是那人为了投诚现成的储君,不惜把燕祁踢到地狱里去。
至于皇后那边,也是一本复杂的账。她膝下无所出,将燕祁从幼儿养育成人,若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她从来没想过要置养子于死地,只是宫里人心不察,受人挑拨,便对燕祁生出疑心,种种因素交织着,促使她做出了使自己日夜难安的决定。
那日皇后亲临玉清庙,表现得那样声色严厉,也是失了阵脚的表现。
燕祁或许能想到这一层,但他不会允许自
己相信。
这局不好解。
在太子大婚的前一天,沈堇又来找我。
我睡眼惺忪地去见他,他开口
小青、小绿、小黄……
还有厨房做饭好吃的花姑姑……
还有……还有爹爹……
大家都离开了,变得不喜欢我和娘亲了。
我决定也不喜欢他们了。
没有变的只有母亲身边的春鸢姐姐。
哦,还有堂姐们。
以前,祖父还在的时候,堂姐们就不喜欢我。
她们说爹爹抢走了她们爹爹的柿子之位。
我知道柿子很好吃,甜甜的,软软的。
可是爹爹不喜欢吃甜的,为什么要和大伯抢呢?
我可以把我的分给大伯和爹爹呀。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