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天一夜,我可真能睡。
多新鲜,我俩又在一张床上睡了一觉,好歹这次还穿着衣服,没有上次那么恐怖。
我不占理,只能抢过被子,指挥他:“下床下床,快点起来,今天还要去学校呢。”
楚苍慢腾腾地应了,下床后却一转身抽走我抱着的被子,向旁边一扔:“你也是,别赖床了。”
他可真是越来越长本事。
楚苍开车,我在副驾给认识的几个大一学弟学妹发了消息,让他们见到云思就和我说一声。
没几分钟,一张拍得还算清晰的照片就发了过来。
【学长,他在食堂买早饭呢,等下跟我一节课上英语。】
我要了教室的位置,对着手机冷笑一声。
楚苍开着车,猜到我在做什么:“想怎么处理?在学校打人的话,不好善后啊。”
“我有那么暴力吗?”我闭眼向后靠着,“只有你才会那样打人吧。”
楚苍声称我是诬陷,但我和他互相知根知底,他打人起来比我狠多了,要不是有家里撑腰,早不知道看守所几轮游。
我找导员销了假,左耳进右耳出听了一串谈话,掐着下课的点等在教室门口。
楚苍人生不幸,被他导师逮走去改论文。不过处理云思也用不上他,我一个人就行。
下课铃响,出来的学生好几个都认识我。我随便打几声招呼,终于等到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云思。
“早上好。”我先开口。
云思站在教室门口,脸色苍白,看起来疲惫又低沉。他一直没抬头,听到我说话后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盯着我。
我等了几秒,见他只是看我没有反应,不耐烦地问他:“你傻了?”
他摇摇头,怪异的目光依旧紧盯着我,表情微微扭曲了一下,整个人都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看起来和往日的好学生风范相差甚远。
现在走廊里还都是来来去去的学生老师,我不怕他突然发疯,用手机敲敲门框,似笑非笑:“走吗?聊聊,我请你喝咖啡。”
云思竟然不问我别的,二话不说就跟我走。
车门关上时,我随口问:“你下面还有课吗?”
云思轻轻说:“有,是选修。”
“不去上了?”
“逃一节也没事。”
他坐在后面,通过后视镜看着我。我也看向他,觉得很有趣,冷冰冰地笑了笑。
云思却不知怎么,又把眼睛垂下去了。
“没有再回公寓去住吗?”我问他。
云思好像很艰难地回我一个微笑:“……学长,我怎么好意思再回去。”
那么他这两天都住在哪里,那幢不知道被烧成什么样的房子?我没问出口,因为再说就有违我今天的目的,我不是来找他聊天的。
楚苍在他导师眼皮子底下冒着风险给我发信息,问我怎么样。我只回了一个咖啡的表情,他就没再问。
上大学后我就没干过这种事,云思成为第一个,不知道算不算荣幸。
我停在一家咖啡馆门前,附近人不多,草木葱茏,大多是常青的树种。
进去后,我锁上了门。
一层的空间已经被清出来,最大的顶灯开着,投下明晃晃的光。桌椅排列在四周,给出宽敞的空地。
我坐在中央唯一一座沙发里,早就等候的几名店员压着云思,将他按在地上。
云思竟然没怎么挣扎,说跪就跪。他脸上没什么羞耻的表情,跪下后还仰头望我。
按照惯例,这种时候我一般不吭声,等着他们把人打一顿先松松嘴,接下来再问话。不过考虑云思前段时间已经被打过,我不想回来还要把人送医院,就抬手制止了他们的动作。
“冰桶呢?”我问。
两分钟后,盛了大半桶冰块的一个铁桶送过来,我拿起一旁的咖啡,反手倒进桶里。
“你为什么在赌场那里?”我问,“去找什么东西,让你那么以身犯险,连我都要绑架。”
云思一言不发。
我看他一眼,他被灯光直射,睫毛垂下,这时倒看也不看我。
“不说吗?”我也懒得再问,扔下手中倒空的咖啡壶,“开开嘴。”
盛满咖啡的冰桶当啷一声落在云思面前,他后面的店员一手按下他的后脑,直接把人按进一整桶冰块里。
纯正冰美式,不知道他喝不喝的惯。
我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指试了试。现在是秋天,但气温已经开始降,人脸埋进这里,不会舒服的。
手在递过来的毛巾上擦干净,我拿起手机读秒。云思被按进去也安安静静的,没有徒劳地挣扎。这也好,我不想被甩一身水和冰渣。
大约到时间了,云思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我沉默地注视着他,按住他的店员以目光询问我。
秒表上的数字还在不断跳动,我看着数字实在是接近极限,才示意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