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勤这会子站在宫门口,那眉头就没纾解开过,他转头问向一旁的王胜,“这几日送去的礼物元公子可是一件没丢出来?”
王胜笑眯眯地回道,“圣上真是厉害,送去的礼物元公子欢喜的很,都收下了。”
魏勤嗯了一声,心里倒有些底,他心想元初是所有人里年岁最小的也是最好哄的,虽然手段毒辣了些,但是想来他这些日子送去的珍宝应该能让少年对他有所改观,游说起来也应该比较简单些。
他这刚进门,这刚通报的太监跪在门口瑟瑟发抖,支支吾吾地说,元初此时还没起身,让圣上在外头多等会儿。
这事儿也不是头一回了,魏勤对这几人惯的没法没天,大冬天被赶在门外的事儿也是常有的,魏勤也不恼,挥手让抖的跟筛子似的太监退下了,淡定自如的坐在桌边喝茶。
也不怪下人害怕,从前魏勤在几人身上吃了苦头就喜欢迁怒给下人,不然也不会国丧当天,后宫皆为一片欢喜,他轻叹一声,真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过往经历皆为他今后之反省才对。
这一等便是响午,就在魏勤下意识想着要不要去找温情吃个午饭时,猛然想到这小子昨夜做的孽,身下那之前一直忽视的异样猛然清晰起来,这手里的茶点都不香了。
他猛地把手里的茶杯惯在桌上,惹得一旁的奴才们都以为他对于元初的行为生气了纷纷跪了一地,实则魏勤心想着还是去找皇后吃饭吧,可不能太惯着这少年,这都骑到老虎头上了,这……这必要冷着少年十天半个月才可。
就在魏勤准备起身时,这元初总算是撩着珠帘缓缓而来。
这元初是隔壁西凉的皇子,西凉皇子众多,而且个个都是骑马射箭骁勇善将,唯独这么个幺子出落的白嫩纤细,这种长相若是放在女孩身上,那必定是惊艳天下的美人了,偏偏生在一个番邦草原国度,所以当元初随着使者进贡时被魏勤一眼相中的时候,西凉的国王可以说是欣喜的收下了那些赏赐,也不怪乎,真要在乎也不会让堂堂一个皇子随着使者出行了。
按道理这种从前不受待见的皇子突然被魏勤好吃好喝的供着,就算接受不了伦常,也该对魏勤客气些才对,偏偏这少年骨子里骄横的很,典型的吃硬不吃软,乖顺了几天后发现魏勤是个好拿捏的主儿,一次次试探后便变得嚣张跋扈起来,仗着魏勤的宠爱将什么是窝里横演的淋漓尽致。
他肤白,着一身绿色就更显白了,玉一般的手骨轻轻挑起珠帘的时候,那张三分娇俏七分灵气的脸蛋宛如一个刚出阁的大小姐,那眼下的泪痣在那张鹅蛋脸上却不显冷清,反而更添点睛,最要亮眼的大约是他那格外卷翘的睫毛,与温情那纤长的睫毛不同,元初的睫毛卷翘异常,弧度也更饱满,陪着眼白分明的大眼睛灵气逼人。
魏勤听着那叮铃铛的声音就有些头疼,从前他知道少年特别喜欢这些铃铛珠翠一类的,但是后来在地牢那段日子他眼目被挖,若是一听到那叮铃铛的声音就知道元初来折磨他了,那些手段毒辣至极,什么伤口撒盐都是小事,若是涂上蜂蜜,在放些虫蚁,才真正叫人生死不能。
元初微微行礼,连瞳仁都没抬起来转向魏勤,自顾自的接过一旁太监递来的吃食。
魏勤揉了揉太阳穴,注意到元初那纤细的手腕上带了一堆的手串都是这些日子他派人送去的,便试探的开口,“我送你的可还喜欢?”
元初以为魏勤又是来讨好处的,便极为敷衍的回道,“凑合吧。”
“哦。”这突然就冷场了,魏勤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这要换往日,魏勤该是滔滔不绝的说着什么在元初听来格外无趣的小事,偏偏魏勤说的起劲极了。
此时魏勤心里还惦记着这还没让王胜通传,皇后不会用过午膳了吧,不知道自己一会儿还能不能赶得上……
突然的寂静倒是让元初有些愕然,他终于舍得去看魏勤,只瞧见魏勤一脸愁容的不知在思虑什么,他冷笑一声,约莫是在想今日找他说什么话吧,真真是无趣死了,翻来覆去的那些屁事能给他说个两三天,他放下手里的茶点,下了逐客令,“圣上若是无事,便可回了,元初有些不舒服想休息了。”
谁料这话刚一说完,这魏勤脸上肉眼可见的笑开了花,欣喜异常,连声音都轻快了许多,“那你好好休息,朕改日再来看你。”
说完便领着一众太监匆匆离去,好似他这里是什么洪水猛兽,急着去哪一般,他难得看着魏勤高大的身体出了神,总觉得今日的魏勤格外异常。
他总算想起前些日子的传闻,难不成去了碧凉殿?然后又似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这昏君若是真的对碧凉殿那个人上了心更好,不必来纠缠他真是一大喜事。
所幸还是赶上了午膳,魏勤和皇后太子一起用完膳,和皇后一起听着太子背书,看着稚子娇嫩的脸庞和生气盎然的模样,无比释然的叹了口气,这才是和他有着最亲血缘关系的人啊。
午膳过后,魏勤又陪着魏瑜温书,陪着皇后赏花,晨间遇到那司徒老匹夫的晦气这才纾解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