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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火(1 / 29)

我回去时,夜色刚刚好涌起,双层木屋前挂着两个灯笼,映得门前那副楹联上的字模糊不清。

大门敞开着,我一脚刚踏进去就喊起来:“我回来啦!”

孟尧光正站在桌前上菜,见我进门就招呼我:“回来得正好,坐下吃。”

我闻见一股浓郁的香味,走近了看见桌子中央一个大坛子,凑近看后,顿时又惊又喜:“怎么炖了鸡?”

孟尧光正盛饭,闻言说:“你要再不回来,我就自己吃一整只。”

我心道这也忒过分,幸好是我赶回来了。但有鸡吃,我还是很高兴,就不跟他计较。

鸡肉很嫩,炖的有些烂,一嚼就咽下去了。汤也很香,我喝了一碗,又盛了一碗泡饭吃。

这么嫩的肉,多半是从平安巷口那家专卖小公鸡的店买来的,那儿的小公鸡卖得忒贵。

我眼馋那些鸡很久了,有时路过会忍不住吞口水。但孟尧光除了那堆药材,身上其实也没几个钱,我就不会跟他提。但他今儿怎么突然就买了?

我问孟尧光:“今天怎么想到要买鸡吃?”

孟尧光笑了笑,笑着笑着却又叹了口气,表情的转变实在是突兀。他有时候就会有诸如这样的奇怪举动,我不明白,他也不解释。

他叹着气说:“怕呗。”

我问:“怕什么?”

“怕你死外边了。”

我拍桌子:“说什么呢!”

他终于不叹气了,哈哈笑起来。

我瞪着他,过了片刻,他终于笑够了,正色道:“我说真的。”

我说:“我也不至于随随便便出个远门就死了吧!”

“我哪清楚。就你这直来直去的脑袋,怎么看都特别容易上当受骗,谁知道哪天就被骗去宰了。”

我不服气,要跳起来和他争论,他按住我的脑袋,又说:“还有就是,怕你就这么走了,不回来了。”

他神色竟有几分怅然。

我愣了愣,坐了回去,想了想说:“我肯定不会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哪天我想走了,肯定是会提前告诉你的。”

孟尧光勾了勾嘴角:“好啊。”

我觉得不可思议,问:“就为这个啊?你一天到晚都在操些什么心?”

他夹了一个鸡腿放进我碗里,对我的疑问避而不谈,只说:“总之,庆祝你全须全尾的回来。”

好吧,看在鸡腿的份上,我不和他计较。他有时候就是这样,不知道一天天的瞎操什么心,有时候我都怀疑他不是把我当弟弟,是把我当儿子养。天知道,他不过而立之年,有时的举止却像个老头子。

一坛子鸡我吃了大半,啃鸡腿啃的满手是油。但我还是有良心的,碟子坛子都是我刷的,鸡骨头也是我收拾的。

吃饱了肚子之后歇了会,我去后院打水洗漱完就上楼了。

躺床上的时候我还在回味那肉酥骨烂的鸡,心里幻想着天天都能吃到。想了一会,我从袖子里摸出那支簪子,拿到油灯下细瞧。

对着澄黄的灯光,那簪子的质地看上去愈发温润细腻,造型典雅又不失大气。

我想着姜延说的话。中意的姑娘?怎样才能叫中意?这词我从前听人说过,却是头一次被用在自己身上。

我想着想着,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索性熄了煤油灯,盖上被子睡觉了。

法地与他唇舌交缠。

贺平楚攥住了我的肩膀,那力道让我吃痛。但我固执地不肯松口,捧着他的脸忘情地汲取他的气息。

直到快要喘不过气我才放开他,唇齿分开时牵引出一条银丝。我扶着他的脖颈,脸上有些热,着迷地看着他。

贺平楚不见狼狈,但气息有些乱,神色有些复杂地望着我。我看着他的模样,突然觉得十分畅快,乃至于哈哈笑了起来,更热切地凑上去,搂着他的脖子大声宣布:“这下我们也亲过啦!”

我太兴奋,一时没注意,把矮桌带得向贺平楚那边倾斜过去,砚台骨碌碌滚下去,墨水顿时泼了他一身。

我“呀”了一声,连忙松开他爬起来,扯过绢布在他身上拼命擦拭。贺平楚则是坐着没动,沉默地任墨水在他身上晕开,染黑他的白袍。

我见他不说话,也不责备我,就开始得寸进尺:“你既是与我亲了,那你也要喜欢我。今后不许再与旁人亲了,尤其是那个苏南庄。行不行?”

其实若真要这么说,按照先来后到,他也是先同苏南庄亲的。可我偏要不讲理,非要让他允了我不可。

我抬头去看贺平楚,他也正低头看我,脸侧颧骨微微动了动,说:“我不喜欢苏南庄。”

我一愣:“什么意思?我可是亲眼看见你们亲在一块。”

“亲一下不算什么。”

我更傻了:“那我们刚刚亲的也不算什么?”

“对。”贺平楚后撤一些,这就要起身了:“你以后也别再胡来了。”

我还呆愣着,傻傻地看着他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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