械式点点头。
“明年的试验器材还从我这儿走,再给你添一倍。”龚崇丘不甘示弱。
金邢大丰收。
“爹地爹地,爸爸呢?”多多歇下来开始想念陆珊瑚。
“他在休息,我们不要打扰他,我先带你去吃饭。”秦卫风说完就要弯腰给多多穿鞋子。
“很想爸爸吗,我带你去找他。”龚崇丘兵行险招。
潮湿粘腻,稠到想要凝出实质的炎热,胸腔被迫挤出最后一丝氧气的憋闷,肉眼可见地平线放射状红蓝相间的绮丽晚霞,电视上专家解释说发射至天顶再收敛于东方与太阳对称之处,此种现象称之为反暮光,是陆珊瑚家乡台风天来临前一日的征兆。
咖啡店老板早早放了打工仔他们的假,歇业半天,叮嘱员工们囤好净水米面蔬菜照明。小地方能招到称心如意员工实属艰难,老板可不想任何一个在台风天有个闪失之后无法返工。
陆珊瑚骑着他的二手自行车,晃晃悠悠到家门口小超市扫货。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应物资都有,胖老板更是热心肠,一如既往帮他把重到勒手的帆布购物袋提到门口,挂上他车头:“小陆啊,台风天在家注意安全,要是真遇到什么事,就打电话过来,我儿子分分钟赶到!”胖老板转过身,半天抓不出他儿子,陆珊瑚笑了一声化解尴尬,骑了好远回头,还看到胖老板的儿子站在小超市,一脸担忧地望着他。
浓云停滞集结,天色黑到要漏墨,连最远处一丝勾勒的金边都被笼罩浸染。还没到城市道路照明自动开灯的时间,能见度低得令人发指。空气愈发发闷逼兀,热成蒸笼,陆珊瑚好不容易喘着粗气骑到楼下,轮胎都被重物压实,差点踩钢圈回家,蹬得费劲还要把稳两头甩的沉重车头,手脚酸得像驮着几十斤的沙袋。
呼哧呼哧刚要把车锁到楼梯下方三角区域夹缝里,冷不丁被人从背后勒住了脖子。
“不许动。”声音阴恻恻。
台风天的昏暗角落,老旧小区白天来往无人,陆珊瑚被这条有力胳膊卡着脖子,激起层层白毛汗,瞬间从后脑勺一路飙到手背,他打了个冷颤,嗓子里下意识想发出惊叫,背后的人更是用力的勒了勒,甚至一个尖锐物体缓缓顶住了他的腰侧。
“我不会动,请别伤害我!”陆珊瑚被卡得喘不上气,挤着嗓子安抚身后歹人。
自行车往旁边斜斜倒去,购物袋脱开到一边,东西滚落满地。
“你在这儿住?”后面的人视力极好,扫了眼地面杂物。
“嗯。”陆珊瑚说不太上来话了要。
“带我上楼。”噗通一声,脖子间一松。
陆珊瑚倒没想着跑,剧烈呛咳着,打开手机电筒照了照自己脚边,血淋淋一个人,破烂不堪的衣袖里,蹭着血污的一节手臂勾住陆珊瑚裤腿边缘,裤子鞋子倒是考究的样子。
这人浑身大大小小伤口肉眼可见都十几二十处,就算真的遵照他的意思带他上楼,一时之间还真的无从下手,总觉得无论扶哪里,都会碰到漏血的伤口。
“救我。”这人看陆珊瑚半天没有下一步动作,脱了力哑着催促,完全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求生意识在强撑着说话,随即便昏死过去,面色惨白牙关紧闭。
超市胖老板儿子小胖也是万万没想到,陆珊瑚那么快就找上了他。胖老板对小胖一脸喜气洋洋的叮嘱:“你看你看,爸爸给你努力制造的机会来了,小陆叫你去帮忙,你这次可千万记得表白了哈!”胖老板甚至朝空气拜了拜,祖宗保佑台风暴雨马上落下内涝,最好能将自己这傻儿子跟陆珊瑚困在他家里十天半个月。
小胖没空着手,胖老板恨不得让他把小半个超市背上,走到陆珊瑚住那一栋楼,陆珊瑚居然在楼下迎他,神神秘秘的拽着他的手往家里赶。等到他回过神来,三条街外的老医生已经坐在他的小面包车副驾座扣安全带,后座是各种急救药箱,中了陆珊瑚的邪中得好恍惚。
三个大活人,在陆珊瑚虽小但温馨的客房里,七手八脚给床上半死不活的人缝缝补补,擦药打针,甚至小胖都忙得无暇顾及看一眼,胖老板梦想中他能赖上十天半个月的房子。
直到怒风开始扑腾窗外的枝丫,簌簌刮过陆珊瑚家的窗棱,老医生才直起腰擦了把汗:“应该死不了了,但活到什么程度,不清楚。台风过了你最好能带他到市医院去看看,会比较稳妥。”
老医生边收拾器材边打量床上的人,沉下的声音和眉目,一步又一步朝着陆珊瑚走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这句话像是盘旋天际的秃鹰,打着圈的盯着陆珊瑚伺机俯冲,飘散掉落的羽毛根根笔直扎向陆珊瑚。
“不要!!!”陆珊瑚从梦中惊醒过来。
梦里被扎得遍体鳞伤的身体流出的不再是鲜红的血液,而是毛孔里肆意泛出的汗,一滴一滴连着一片,被伏在身上的龚崇丘勾着舌头舔进嘴里。
台风过境,窗缝隙开始往家中渗水,一道一道的水珠溜进房间,快速滑过墙壁,安全着陆到地面,水汽含量急遽增加,空气湿度骤然增大,空调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