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刻慵懒让她有些不想下车,她指挥:“随便找个地方,再开两圈吧,我想眯一会儿。”
陆匀感觉她好像听进去自己的劝了,调头开向高架。
高架桥的两侧,白色的前灯和红色的尾灯汇成两股灯流,远远看去像是泾渭分明的鸳鸯锅。
车里放着轻柔的纯音乐,陈紫真的闭着眼睛睡着了。
陆匀把音量调的又低了一些,扫一眼陈紫,思考了一个严肃的问题。
他现在算她的什么呢?
超越友谊界限的朋友?
不谈感情的情人?
积极配合的合作伙伴?
……
最后他想到一个很贴切的身份,他看过那些育儿帖子里的宝妈都管自己共同育儿的老公叫“队友”,他应该就算陈紫的队友吧?
绕着高架开了许久,陈紫还没醒。她现在正是嗜睡的阶段,一旦进入睡眠状态轻易不容易醒。
这是旧年的最后一天,都市男女们有各种各样的约会准备跨年。
陆匀的手机里至少收到八个邀约,酒吧球场练歌厅,什么快乐party都不缺。
但他却在这里给一个睡着的女人当司机,无聊的单手托着腮行驶过拥堵路段,忍着手欠戳弄陈紫脸蛋的冲动,老老实实开车。
终于,陈紫醒了,她看了眼时间,盘算了一下自己的工作计划,决定今晚彻底放飞,不干活了。
她问陆匀:“如果不是送我的话,今晚你本来有什么打算?”
陆匀想了想:“去live hoe。”
陈紫点头:“那走吧,我们去。”
“现在?”陆匀想说现在不好找地方,估计都爆满了。
但他不愿意扫陈紫的兴,厚着脸皮问一开酒吧的哥们要了个卡座。
他们到达的还算早,歌手刚来,还没开始唱。老板亲自把果盘小吃给他们送过来了,特别热情地喊陈紫“弟妹”。
陈紫没驳陆匀的面子,没有解释什么,跟着陆匀一起叫了声“楠哥”。
叫的陆匀很想跟她说一声:“楠哥得管你叫姐。”
这个酒吧不算闹腾,歌手选的曲也都偏抒情风格。
陈紫吃着果盘,跟陆匀稍微大声地喊话:“我想吃包子。”
陆匀抠抠耳朵:“听得见,别吆喝。”
陈紫咬着叉子笑:“想吃肉包子,蟹粉包子,还有甜甜的豆沙包。”
“你想吃的真不少。”陆匀掏手机找外卖,找到一家店,就在附近。
这会儿外卖员忙翻天,等人送来不知道要多久,他干脆拿过外套起身,“我去买。”
怕她等得着急,陆匀一路跑着去买包子,好在不用排队,他也没买多,就挑了陈紫说的那三样。
冬天的夜晚风吹得冷,他把包子抱着往回走,脑子里闪过不靠谱的念头:会不会他回去的时候,看到她正跟其他男人说笑呢?
酒吧那种地方,一个漂亮女人独自坐着,很难不被搭讪。
他当年不就是酒吧认识的她嘛。
这种可能性让他觉得不太舒服,步子迈得更大了。
还好,他想多了。
他回去的时候,她正打着哈欠,安静地靠在卡座里听歌。
陆匀把大衣解开,从怀里掏出还热乎乎的包子给她:“吃吧。”
陈紫说“谢谢”,捡起包子隔着纸袋啃咬。
她吃东西的时候,陆匀往四周看了一圈,问:“刚才有人来找你搭讪吗?”
陈紫理所当然地点头:“有啊,要请我喝酒。”
陆匀板着脸教育她:“不要喝来路不明的酒。”
这哪里要他提醒,她怀孕根本就不能喝酒。
陈紫每种包子各吃了一个,吃到后面又觉得犯困了,靠着沙发看舞台上的乐队唱歌。
陆匀也在听歌,没留神她的困乏,再看她的时候发现她居然已经睡着了,手里还捧着个包子,就像个花栗鼠。
他觉得好笑,把包子从她手里拿出来放桌上,又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动作间,陈紫被吵醒了,看了他一眼,他顺势低头问:“累不累?要不你回家睡吧?”
她摇头,靠近了陆匀一点,一歪头,脸枕在陆匀的肩膀上,又闭上了眼睛。
陆匀能闻到她发顶香香的味道,他在她家洗澡的时候也用了同款洗发水。
他俩的关系实在微妙,曾有过极致亲密的人,再怎么契约假扮,也不可能是泾渭分明的甲乙方。
他把长腿微微蜷缩,降低了肩膀,让她枕得能更舒服一点。
脸和脸的距离更近了,他垂下眼睑,就能看到她卷翘的睫毛,小巧的鼻尖,丰润的嘴唇。
这一刻,他的心跳声比台上的音乐声更加鼓动耳膜。
作者有话说:
年轻男人,就是这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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