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绵亦极真挚道,“两位舅舅都是骨肉亲人。”
郑家兄弟更是迟疑不定,郑骁直接问,“辽北到底如何了?!”
荣烺示意方尚书,“方尚书把战报给两位舅舅看看吧。”
方尚书将战报递给郑骁,郑骁两眼扫过,整个人都有一瞬间的打晃,他目眦欲裂,不能相信,“什么!镇北关破了!”
郑国公急忙从弟弟手中取过战报,一阅之下也是面色泛白,他不可置信又看了一遍,方能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喃喃道,“这怎么可能?!”
辽北可是有十万精兵的!
荣晟帝面色灰败,“这都是朕的罪过,是朕治国有失。”
郑骁双眸充血,怒气横生,就要开口。郑国公死死按住弟弟的手臂,抢先道,“陛下切莫自责,天子无罪。”
郑骁一把甩开兄长的手,凶狠的目光逼的荣晟帝气势一滞,“辽北十万边军!十万百姓!那是自太、祖皇帝立国以来朝廷五十年的血汗经营,今朝边军败亡百姓身死,将来列祖列宗若问,朝廷做何回答!”
郑骁的怒吼震的御史书屋顶都要瑟瑟发抖,大家皆悲痛无言。
“二弟!”郑国公扣住郑骁的手臂,猛然将人扭至自己面前,然后,猝不及防的紧紧抱住弟弟。郑骁喉中发出一声悲鸣,面孔伏在兄长肩头,滚下泪来。
郑国公也是满脸泪光。
此间室内,人人垂泪,便是吓的不轻的内侍官也悄悄偏过头拭去眼中的泪水。
殿下之四三
殿下
正文
“臣死罪。”秦太师起身,跪在御案前,“辽北之败,皆臣之罪。请陛下治臣死罪。”
说完,便叩首不起。
荣晟帝道,“这怎能怪秦师傅,皆朕之过。”
荣烺早憋着一口气,此刻再忍不住,冷冷打断荣晟帝的话,“天上星象不好,首辅都要请罪的,何况辽北战败,两位大将战亡,余者将士百姓死伤难计!秦太师身为首辅,自然是你的过错!你若知耻,赐你自裁!不必谢恩,回家去吧!”
荣晟帝那种绵软的师生之情在荣烺的雷霆之怒下立刻碎成渣渣,荣烺早就脾气大,只是她近年没大发作过。辽北发生这样的大事,她没生吞了秦太师,就是涵养见长。
秦太师被骂的面无血色,几乎要当场昏厥。颜相起身,“秦相自然有过,只是眼下事态紧急,尚未到论功过之时。陛下、殿下,不妨先议守城之事。秦相虽有过错,可朝廷正在用人之际,还请允许秦相代罪立功。如今这时节,哪怕多一人,我们也多一分胜算哪。”
颜相是荣烺点名相召的人,颜相亲自求情,夏学士原是秦太师一党,见状立刻跟上。史太傅心下一叹,眼下最要紧的确是守城之事,也向公主求情,“殿下,看渤海国的来势,辽北虽则战败,必还有战败尚存的军民。只要我朝将这些渤海野人赶出辽北,收复山河指日可待。”
钟尚书也说,“是啊,殿下,辽北之事瞒不了百姓多久,还要安抚帝都百姓,严守九城城门,维护市坊秩序等事,多一人总能多一份力。”
荣烺分得清轻重缓急,暂咽下这口气,先对郑家兄弟道,“两位舅舅请坐下说话!”对颜相一挥手,颜相连忙上前扶起老师,扶老师坐回椅中,他仍是陪坐下首。
荣烺这一发作,大家专心进入议事流程。
战报是自云城发出的,云城城墙坚固,驻兵上万。云城将军自称悍守城池,未让渤海野人越城一步。
事实上估计是打了没打赢,就闭门不出,这位将军显然也不全是草包,他把城守住了,还得到了许多战事情报,派了十数匹快马,携战报往帝都报信。
估计渤海国王也不想在云城浪费时间,干脆绕过云城,直奔帝都而来。
郑骁是老将,他一看这战报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他与渤海国是老对头,先说,“渤海国不可能有十万精兵的,对半,有五万已是难得。”
“原本云城易守难攻是极好的决战之地,可既然渤海王已经绕过云城,只能在帝都决战了。”
郑骁铺开城防图,对帝都做完城防安排后,郑骁并不打算将决战地点设在帝都城。
郑骁在帝都郊外划了一块地方,“在这里决战。”
兵部方尚书问,“禁卫约有十万,是否要调河南、山东的备军?”
“可以调。但来不及了。”郑骁道,“渤海兵以往多重骑骑兵,但后来他们的将领,不,应该说是公主,那位渤海公主一改先前打法,现在渤海兵都是轻骑,快马奇袭,彪悍异常。”
方尚书道,“是否用守城之战,我们先拖住渤海兵,待河南山兵的备军一到,见我朝兵精将广,也能给渤海兵形成压力,增强我方气势。”
“守城本身就是兵势劣的一方采用的战术。守城战一般都会拖成持久战,待对方露出破绽,再奇袭攻之。若渤海兵人少可用此战,但渤海国倾国而出,一旦他们形成围城,他们必会分兵继续南下劫掠,届时遭秧的就是河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