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烺跟父亲说,“父皇你闲了也要多鼓励他们,这样大家干活更有劲儿!你不知道,齐师傅专跟穆状元过不去,穆状元是史师傅的宝贝孙婿,史师傅看着甭提多心疼了,私下骂齐师傅是坏地主来着。可史师傅又不能说,不许你使唤我家孙婿,他就只能憋着,憋的可难受了。”
荣晟帝放声大笑,“有这样的事。”
徐妃也险没喷了茶。
荣烺看向来母妃这里定省的兄长,“皇兄你肯定也知道。”
荣绵忍笑,“没你说的那么夸张,我就偶尔听史师傅提过一嘴。”
“那是史师傅实在憋不住了。不然他多要面儿的人哪。”荣烺摇头,“可这事也没法子。自来新翰林入内廷观政是常例,穆状元既是状元,当然担子就重些。我想旁的做不了,就赏些银子,晚上叫他们吃好些。”
“以后这些事让你皇兄做就行了,何必用你的银子。这是你祖母给你的,你自己存着,以后是自己私产。”荣晟帝说。
“是啊。我也有哪。”荣绵说。
荣烺道,“要是皇兄你拿银子,你拿了一次,你以后好意思不拿么。我可是只给到新翰林出阁的,待新翰林们出阁各有差使,我就不给了。到时内阁即便有意见,他们敢跟我来要,我不噎死他们!”
荣烺看着兄长,“皇兄你那心肠软的跟豆腐似的,他们一诉苦你就得年年供应。”
“这倒也是。”徐妃难得赞同荣烺的话,与儿子道,“反正也没多少,阿烺出就出了吧。”
荣绵想想,倒也是,也就一年的事。
然后,荣烺还给了齐师傅一万两银子,让齐师傅用来修缮礼部衙门,改善一下办公环境。
以前荣烺去过礼部,说真的,有些破旧。
这倒不是旁的缘故,乃官场旧例。
要说六部这样的衙门不至于没钱,但就是有官不修衙的说法。可能也是为了简朴节约,反正六部衙门都挺俭朴风。
去岁在开封府,开封府的衙门也挺旧。
荣烺可不是这样的脾性,以往她没钱倒罢了,这一旦有钱,她先想着自己人。
齐师傅也不客气,收了银子立刻请工匠动手,先把坑坑洼洼的旧砖换了。另外墙壁刷白、梁柱翻新,晃晃悠悠的旧桌椅终于不用一修再修,全都换了新漆的松木家俱。
以于偶来礼部参观的史太傅险没醋死,都是公主的师傅,公主你怎么只想着礼部,我们工部也很需要修缮的好不好!
史太傅可不是干等着吃亏的性情,他亲自去找公主殿下说理,荣烺说,“也不能都叫我出。史师傅你去找皇兄,跟皇兄一念叨,他一准儿拿银子给你修衙门。”
史太傅,“大殿下那里,臣自然会去的。可臣也是殿下的先生,殿下得一碗水端平,不能厚此薄彼。不然臣断不能心服!”
“你以前可不这样。”
“以前臣就是太老实了,才总吃亏。”
好吧,老实人史太傅真是半点亏不吃,硬从公主这里要走一万两。然后,大殿下那边他也没落,也要了一万两。
他老人家决定,身为两位殿下的先生,他一定把工部修的比礼部更加气派更加漂亮!
反正,输谁都不能输给齐康那家伙!
殿下之十七
殿下
正文
窗外刮着密密雨声拍打窗棱,陡然门扉一响,夜风拂动室内大蜡,烛火猛然跳了起来,接着食物的鲜香伴着潮湿的草木气飘入房内。
穆然头都不抬,继续持笔书写,坐他对面的唐辰可是按捺不住,立刻丢开笔,侧身问送宵夜的小子,“今儿是鸡汤面么?好香。”
“正是。”来送宵夜有两人,一人提一大食盒,今儿夜雨不小,打湿靴袍下摆。下人俐落的打开食盒,黄澄澄的姜丝鸡汤面,上面洒着几粒细碎葱花。葱花浸入鸡汤,也浸的亮莹莹。
下人麻俐的将宵夜给几位翰林老爷摆桌上,唐辰招呼穆然,“你就歇会儿再用功。”
宵夜的香味一阵阵往鼻孔里钻,穆然也有些饿了,搁了笔收拾桌上奏章文书。
另外也一起在内阁值房忙的陈绍、丁欢、赵放、唐朱也都放下手上忙的事,先来吃夜宵。
除了一人一碗热腾腾的鸡汤面,还有四五个清淡得宜的小菜,不论自卖相还是香味,都是新做的。
下人摆上餐食,又给诸位大人换了茶水。
穆然问,“隔壁老大人那儿都送了吧。”
“是。先送的老大人那里。”
穆然点点头,不再多言。
隔壁当值的是户部钟尚书,如今内阁里,穆然他们这些新翰林都是跑腿。他们在值房是干白天没干完的活,钟尚书不一样,钟尚书是轮值,跟他们自然不一个屋。
自内阁得了公主赐银,晚上就添了一餐宵夜。
唐辰一向话多,先喝两口热汤,“公主殿下平时瞧着厉害,倒真是个好人。”
丁欢也对公主印象极好,以前还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