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的!”
“史书自然不可能写襄王是被襄王妃毒死的,史书上写襄王府得了瘟疫。”郑太后讽刺,“也不知道瘟疫怎么这么准,只在襄王府爆发。”
乍听闻这等惨事,荣烺久久不能回神。好在她自幼跟祖母长大,每逢有刑部重案判死刑的折子,郑太后也会看。荣烺算见多识广,她说,“襄王妃肯定很恨襄王吧?”
“自然,恨到将他的血脉都要斩尽杀绝。”郑太后道,“你看女子虽柔弱,并不是没有力量。”
“太惨了,连累了许多无辜人。”
“都要玩儿命了,哪还顾得了这许多。”郑太后头枕双臂,望向帐顶,“我一向认为,女子与男子除了身体不同,其他无甚区别。”
“我也是。”荣烺也从不觉着自己就比兄长差。
“这世道讨厌。”
“是啊。”
“不过,也不用灰心。真正的上等人物既不会自尊自大,也不会尊男卑女。”郑太后转头看荣烺一眼,“你得灵活一点,也要将视野放的更广阔。”
“我挺灵活的呀。”荣烺说,“我荐人还不拘一格哪。”
“你荐的人根本提都不能提。”郑太后好笑,“你要觉着有把握,干嘛跟齐尚书商量后又来跟我商量。”
“我知道这事有点难,可我真觉着顺柔姑妈做宗正比郢王强多了。”
“那眼下办不成怎么办?”郑太后问她。
荣烺倒不是钻牛角尖的性子,她道,“这能怎么办啊。你们都说不成,那就想法子换个成的人呗。”
荣烺是决心不能再让郢王父子把持宗正司了,她说,“宗室人不少,不见得就没能做事的,只是不如顺柔姑妈来得亲近。祖母,哪怕不能让顺柔姑妈做宗正,也得让顺柔姑妈做个监督。”
“这你也别想,只要是朝廷正经官位,不可能给女子来做。长公主也是一样,就是你,也是一样。”郑太后直截了当的说。
“我知道我知道!”荣烺忽然露出个鬼头鬼脑的笑容,“您不是让我灵活么,我现在灵活了。不任官不任职,就管挑毛病。这总行了吧?宗室的事,要有宗正司办的不好的,总不能不叫说吧?”
“连监督的职都不挂,干监督的活,还不领俸禄,多好啊。”
荣烺眼睛明亮,灵气扑面而来,郑太后没撑住笑了,荣烺得意,“你看,祖母你也觉着好吧?”
郑太后笑瞋她,“你别跟我说你的鬼算盘,我可不知道。”
“好吧好吧,祖母你当我自己说梦话好了。”荣烺拉开祖母被子一角,硬挤进去,跟祖母一个被窝。
郑太后哭笑不得,“你都多大了,羞不羞人。”
“这有什么羞的。”荣烺完全不觉羞,她亲亲热热的抱着祖母,小声说,“等以后时机到了,我就把姑妈提上来。我就不信了,已有之事,不能再有?”
她小小的哼一声,嘀咕道,“就是未有之事,我说有也能有!我可是公主!”
郑太后笑,“你这口气,比我都大。”
“这不算啥,青出于蓝嘛,应当的。”
灯灭之七二
殿下
正文
荣烺心里有了盘算,她就一定得干点啥。
第二天她就跟顺柔长公主叨咕半日,用荣烺的话说,“昨儿我想半宿,齐师傅还特意提醒我,看来似郢王这样想的人不在少数。这些古板的家伙们多了,被他们一叨叨,原本咱占理的事,也成不占理的了。郢王还管着宗正司,多少宗室想办点儿事,还得经他手,都不愿意得罪他。如今咱们得罪了他,他又是个小心眼儿,说不得暗地里还要传咱们的坏话报复咱们。”
顺柔长公主一挑眉角,“咱俩难道怕他?世上不是只有他长嘴,我们难道是哑巴?”
顺柔长公主端茶吃两口,“也就因他掌宗正司,大家平时才让他三分。这是有点麻烦。”
荣烺悄悄把自己想让顺柔长公主干宗正寺卿的事告诉了长公主,顺柔长公主大笑,“亏你敢想!这又不是在前朝,就我朝现在,我和离都是借你跟母后的东风。”
“这事儿明着来一时不易,我想,咱们换个法子,暗着来呀。”荣烺说。
自从被陈公府欺负后,顺柔长公主这小二十年也没白活,她皱眉思量一会儿,“我在宗室也有几家交好的,只是人小势微。”
“这也不急。”荣烺昨儿想半宿,早想好了,“以往姑妈你也没刻意筹划过,以前也不容女子喘气儿。现在不一样,你和嘉平姑祖母是帝都辈份最高的公主了。帝都这许多宗室,既是郢王的亲戚,也是咱们的亲戚。郢王一向孤高自许,做事僵化刻板,真正有才干的人不会喜欢他的。姑妈你多见见晚辈,男女不拘,有好的你告诉我,我就不信宗室没人才了。”
“郢王笼络的,是与他志同道合的。咱们要找跟咱们志同道合的。”荣烺道,“不能让郢王在宗正司一言堂,只要姑妈你有影响力,能在宗室里说了算,也是大半个宗正寺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