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了,怎么才来?”
“祖母恩典,令寿膳房给秀女们送了点心去。”荣烺说,“我一见翠儿,就知道她是为啥来的。现在秀女刚进宫,我过去不好,倒显着徐家表姐宫里有人似的。这样即便她真的人才出众,人家也得说她是靠着母妃你的缘故了。”
“靠我怎么了?我倒想关照她,只是我这做姑妈的无能,照顾不了亲侄女。”徐妃说着还拈帕子点了点眼角,一幅伤感又自怨自艾的模样。
“所以我才跟祖母说,给秀女们送些点心去啊。这样大家都有,徐家表姐也吃得上。”
徐妃暗叹闺女年纪小不顶用,理解不了她的用心。徐妃道,“你外祖家纵不及以前,你表姐也不缺吃穿。她又不似你,成天就知道吃点心。”
荣烺都习惯她娘了,跟兄长说,“你看母妃,这还用我办事哪,都不知道说几句好听的哄哄我。”
徐妃笑斥,“咱们亲母女,还来那些虚的假的做甚?我心中有忧愁,自然要跟你们说。”
荣绵知道外祖家不大得意,温声安慰母亲,“母妃放心,秀女那边自有母后照料。母亲处事一向公允,你又说徐家表妹样样出众,如此更无需担忧,只待正式选秀那日拿出本领来就行了。”
徐妃道,“我的儿,你可别傻了。当年我跟皇后倒也应了选秀的名,可提早就来宫里请过安,那是必中的。”
荣绵不知此事,一时有些愣住,难道选秀还有这诸多内情?
荣烺素来嘴快,她淘气的学着母亲的口吻,用民间的叫法,“我的娘,你不打小就三不五时的常进宫么?那叫什么提前请安啊?就是不请安,估计你也要来。”
徐妃不禁逗,指着荣烺笑,“就一个顽皮,我这说正事哪。”
徐妃看闺女实不是可托付之人,还是儿子可靠。徐妃笑好了,与儿子道,“你心里记着这事,别叫你表妹受屈。”
荣绵身为史太傅高徒,再正人君子不过的。他正色道,“母妃你只管放心吧。宫里的事有母后有祖母,还用不到儿子操心。儿子每天要读书要学习朝中差使,史师傅常说,内闱之事,不当男子插手。”
徐妃险没叫儿子这一脸正气噎死。
她除了一儿一女,也没人好托。
俩人一个插科打诨不牢靠,一个铁面无私不应承,徐妃无法,只得想待陛下过来,央一央陛下,必要给侄女求个好位子。
结果,荣晟帝这几天都歇在了凤仪宫,直把徐妃郁闷的揪坏好几条锦帕。
选秀那日,徐妃也到了。
正中宝座坐着郑太后,郑皇后居次首,徐妃坐下首。
荣烺也不上学了,虽然郑太后明确表示选秀的事不必她操心,荣烺对于她哥选妃也没什么真知灼见。可她正处在一个爱管事爱打听的年纪,恨不能宫里大大小小的事,她都跟着掺和掺和,于是,她特意请了假,陪着大家伙一起选秀。
荣烺还特别正式的戴上自己的七尾小凤钗,坐的端端正正,睁大眼睛一起看秀女。
颜姑娘几人也都端端正正的站在荣烺身后。
因此次选秀主要是选父祖三品以上过了及笄礼的帝都贵女,人数也并不很多。一共有三十来位。
正殿摆了十张书案,前十位先上前,分坐案后。郑太后令人将题目发下,一共三道题,分别是默写一段文章,依题目做一首诗,最后一道则是算术题。
半个时辰交卷。
荣烺就看到云安郡主家的杨华表姐托腮发愁,荣烺猜她肯定是诗做得不好,杨华表姐最不喜欢做诗了。要是比武功,杨华表姐肯定前三之列。
阿白也面露苦恼,不是发愁诗文,就是发愁算术。每次投壶计分,阿白都能算错。
第一拨考完后,第二拨考,一直到所有秀女都答过题目。
荣烺就看到好几个秀女面色发白,约摸是题答的不好,心里没底。
上午考试结束,诸秀女回宫用膳,午休后继续下午的考试。
下午考较的是针线。
题目并不难,给布料针线,做个荷包便可以。
待下午的荷包做完,秀女们便可以回兰心殿休息了。
荣烺跟着一起检试今天的考卷成绩,两样都出众的姑娘还不少。当然,诗文自没法跟朝中大臣比,但也平仄无误,读起来挺顺口。
当然,也有诗文或针线不那样出众的,荣烺道,“也有不擅诗文针线,这并不是她不好,就是没这天分。”
郑太后一个个评过等,身旁有尚宫拿笔记录。
荣烺主要看白姑娘杨华表姐都不错,郑皇后道,“不必急,明天还有考较。”
“母后,明天要考什么?”
郑皇后笑,“先卖个关子,明儿你就知道了。”
徐妃其实也想知道,但她自数年前对后位冲击失败后,两人来往就很平淡了。徐妃忍着没问,视线再次落到秀女的诗文荷包上:她娘家侄女的诗文针线都很出挑。
当晚,徐妃打发宫人往兰心殿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