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太后每每听荣烺这满嘴闲扯都忍不住想笑,“那真是挺遗憾的。”
“当然了。”荣烺感叹,“当年是满地枭雄,与枭雄争,输赢皆轰轰烈烈。哪似如今,都改绵里藏针了。”
荣晟帝低头呷口茶。
郑皇后道,“阿烺文史学的不错。”
荣烺得意的扬起下巴,“我这跟祖母比还差的远。”
“你可别这么谦虚,你这眼瞅就青出于蓝了。”郑太后笑着打趣荣烺。
荣烺一向自信爆棚,“这都是祖母你教的好啊。”
引得大家都笑起来。
中午摆开家宴。
因郑家还在孝中,便只上了素酒。
荣烺与祖母郑太后一席,捏着自己雪色薄胎的小酒盏问,“大舅舅,阿锦他们出孝,你家中摆酒么?”
郑国公道,“他们小孩子愿意热闹便热闹一日,我们做长辈的便不参与了。”
荣烺道,“那到时我带朋友过去同阿锦她们热闹一日。”她凡事爱叫着兄长,“皇兄,咱们一起去。阿徽哥出孝就能继续在你身边当差了。”
“这很是。”荣绵颌首。
荣晟帝问,“阿弢阿弘年纪尚小,阿衡的差使,你们可心里有数?”
郑国公道,“皆由陛下做主。”
荣晟帝笑,“表兄先前就没想一想?”
“朝中差使,陛下看他哪里合适便哪里合适,臣断不能以私心害朝纲。”
“这话过了。大家都凡夫俗子,阿衡这里朕一定给他个好差使。”荣晟帝同母亲商议,“我记得阿衡守孝前是正五品,不如先到羽林卫做个千户。”
羽林卫是十二禁卫中的一卫,隶属禁军。
郑太后颌首,“皇帝看着好,一定是好的。”
“那就这么定了。”
郑家本就是正经亲戚,说句心里话,皇室与郑家的血亲,较之郢王府半点儿不远。
荣晟帝亲自在万寿宫设宴款待两位表兄,又给即将出孝的郑衡一个禁军实权五品武职,连郑锦的及笄礼都交待给郑皇后好生操持,最后家宴结束,更是厚赐郑氏兄弟。
这下,满朝人都能知道陛下看重郑家。
更令满朝震惊的是,郑衡出孝之日,荣晟帝非但赐下官职,连同世子之爵,一并赐予郑衡。
郑家感激涕零。
连郢王都带着郢世子亲去贺了一回。
就在郑家与郢王府重归于好的祥和气氛中,自嘉平关千里归来的嘉平大长公主一行,浩浩荡荡的回到了帝都城。
灯灭之七
殿下
正文
得知嘉平大长公主回帝都的时间后,荣烺特意把功课停了一日,带着小伙伴们到城外迎接大长公主。
荣绵原想同去,跟史太傅请假没请下来。史太傅为此还求见荣晟帝,言说皇子公主功课要紧,不能随意耽搁。
荣绵善纳谏,只能听史太傅的。
荣烺属于刁钻的,她直接拿眼斜视史太傅,不耐烦的说,“我是公主,我说怎么着就怎么着,休要啰嗦。”
史太傅气的眼前一黑,当场就跟郑太后告了荣烺一状。
“公主平日功课虽好,可业精于勤荒于嬉,老臣一片忠心,全是为公主着想。”
郑太后还没说话,荣烺就伸手招呼宫人,“赶紧上茶上点心,把咱们史师傅的嘴堵上。”
就她这副无赖样,史太傅无端想起一句圣人之语: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史太傅只盯着郑太后,请太后娘娘拿主意。
郑太后不急不徐,慢呷口茶,方与史太傅道,“学习也要宽严适当,少个一两天有甚要紧。大长公主与国有功,让阿锦阿烺一起去迎迎自家长辈,无妨的。”
史太傅正色道,“皇子公主出行,身边焉能没有贵女命妇、朝中大臣相随,除此外,还要有相应仪仗。大长公主即便位尊,这样的仪使也过了。娘娘熟读经史,定不会让大长公主背负逾制之名。”
“那便依史卿的,让阿烺带阿颖几人,微服出宫,只当是迎长辈,也就是了。”郑太后呷口茶。
见郑太后没有再让皇子出宫相迎的话,史太傅也做出让步,没有再反对荣烺出宫的事。
史太傅告辞后,姜颖有些不安,私下跟荣烺说,“我祖母素来轻车简从,不讲排场。我看史师傅特别反对,不然,殿下就别去了。我去迎一迎祖母,将殿下的心意带到,也是一样的。”
“不用理史师傅。”荣烺道,“读书读傻了,不懂情义。大长公主这是回宫省亲,外嫁的老姑奶奶回娘家,娘家人当然应该远远的去迎接了。”
荣烺说,“这是亲情。”
不说姜颖如何感动,便是荣玥丁璎颜姑娘听了,都觉着心里暖乎乎的。
荣烺还有个毛病,啥事越不让她干,她干的越起劲。
原本她只管带着阿颖姐几人,再带上宫女侍女,去迎接大长公主就行了。因为史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