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学的先生。”荣烺颇觉这主意好,“现在官学有很多课程供学生修习,大舅舅你之前在户部当差,钱粮之事何其要紧,你肯定比翰林院的翰林见识更深,我想聘你到官学讲课,就专讲钱粮之事。”
“二舅舅你的差使我也替你想好了。楚将军白将军都在官学兼职,一月能讲四节课,他们都是帝都将领,肯定与你这镇边将领不同,你若有闲,去官学任教如何?”官学是在荣烺手里进行的改制,是故,她对官学非常了解。荣烺分析给兄弟二人听,“一则阿弢哥阿弘哥都在官学读书,你能就近看着他们。二则,你也看看咱们帝都的官学,里面人才可多了,都是你的晚辈,你做长辈的,给他们开开眼界。”
兄弟俩再想不到公主殿下真给他们寻了“新差使”,二人都笑着应下。郑国公道,“臣虽没想过教书育人之事,但臣这点微末学问若有能可用之地,臣求之不得。”
荣烺见他俩答应,不禁笑道,“这就太谦了。”
她认真的说,“教书的事,一时可能看着不显,这得等许多年后,哪怕你们只教过他们一日,若他们所学来自你们,将来说起来,都会念一声先生。彼此见了,也是一段师生情分。”
郑家武勋起家,勋贵们的首领,当真是几辈子都没想过做老师的事。可经荣烺一提醒,这还当真是件极不错的差使。
官学里都是官宦子弟,而且,官学经整顿后,颇有欣欣向荣之气象。
不然郑骁也不能把俩儿子安排到官学读书。
的确,教一教这些孩子,对郑家没坏处。
郑骁说,“殿下百忙之中,还总是记挂着我们,臣与臣兄定不负殿下所托,一定用心教导。”
“这我放心。”
给郑家两位舅舅弄了俩干活的差使,荣烺也挺高兴,在郑家玩了一日,回宫就把给郑家两位舅舅安排差使的事说了。
荣晟帝道,“郑国公与镇北将军都还在孝中,他们愿意去么?”
“愿意。这怎么不愿?”荣烺说,“我看郑国公舅舅都在种菜了,父皇你想,大舅舅正当壮年,每天种菜多浪费啊。教教书也好。二舅舅也不能闲着,我听说他打仗的本领十分厉害,还不趁他守孝的时节,让他把本领也传授一二。以后有出息的学子,不全是给父皇当差么。”
“你倒挺会算。”荣晟帝笑,“成天往官学搜罗好先生。”
“那当然了。有这样的人才,干嘛放着不用。”
荣晟帝同母亲商议,“阿烺倒是提醒了我,官学的兵法课不错。不如朝廷也办一个,让楚将军、白将军他们,还有镇北,都抽些时间,给年轻出众的低阶将领讲一讲兵法。”
郑太后道,“这法子不错,只是得正经拟出规矩来,才好施行。”
“明儿我召他们过来商议一二。”
郑太后没有反对。
接到荣晟帝口谕进宫的郑骁对皇帝陛下的提议表示了赞同,还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出宫时,天已近午,正月的日光并不强烈。郑骁的面容与初春的冷风一样,是带着暖意的料峭。眉心竖纹是经年对战累积的习惯:
郑家在辽北经营数十年,郑骁回帝都前自然都安排妥当。三年孝期,郑骁等得起。只是,连公主都觉他们兄弟在家闲置可惜,而皇帝陛下透露出的迅号,就令人有些担忧了。
权衡j
殿下
正文
帝都的春天像一池波澜不惊的潭水,表面平静,内里却多了些心照不宣讳莫如深的东西。
荣烺尚年少,一无所觉。
出了正月,过了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楚越二位藩王上书请回藩地,荣晟帝允,令皇长子出宫相送。
荣烺爱凑热闹,也跟着送了一回。
荣烺特别会说话,叮嘱楚王,“平安顺遂的话皇兄都说了,为免啰嗦,我就不说了。倒是楚地宗学的事,您可得记心里头。”
楚王头一遭见送别还有这般扫兴的,好在,皇长子立刻道,“阿烺,这不提,楚王也不会忘的。”
楚王面无殊色,向荣烺做保,“臣时时铭记心头,再不敢忘。”
“那就好。”荣烺想楚王这把年岁,遂叮嘱楚世子一句,“楚王上年纪了,世子你多分担些。”
楚世子也只能恭谨应诺,心里倒是很愿意替父亲分担。
荣烺转头与荣臻道,“待楚地宗学改制好,你们亲自去看看,到底是表面儿好,还是真的好。别再给人糊弄了,到时给我写信,让我知道,我才放心。”
荣可道,“殿下只管放心,必能改好的。”
荣烺看向越王,“越王你家藩地也勤巡视着些,咱们自家人,肯定比旁人可靠。”
越王委实有些听不惯荣烺小小人儿故作老成说话,他颇是庆幸自家藩地没叫寻出错漏,此时也应道,“殿下放心,臣等必然用心。”
然后,荣烺照便安排了越王的两个孙女做自己的检验官,让她们回藩地亲自去看,然后给自己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