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下,坠子在荣烺指尖儿一晃一晃,荣烺说,“这还还什么呀。明年努力就行了。”
罗湘想公主在宫里生活,不大知外面人情世故。罗湘身子微微向前靠近,低声提醒荣烺,“殿下,你想想,还玉是不是还有别的用意?”
荣烺不解,“什么用意?”
罗湘欲言又止,荣烺说,“阿湘你一向爽快,有话尽管说。”
抿一抿唇,罗湘道,“公主所赐,这是难得体面,即便此次考试失手,再努力也一样,焉何要退回呢?公主看,是不是闻小公子有需援手之意?”
“告诉我落榜,是想让我帮他们?”荣烺问。
郑锦道,“这不是什么大事,打发人说一声便是了。”
罗湘道,“一般来说是这样。有人就算不明说,也会有这么点意思。不过,听我三弟说,穆然公子在官学是一等一的人才,官学里的先生都说穆然公子以后能去考功名。我见了他一面,看他不像那种钻营之人。我就有些奇怪,才亲自进宫跟您说的。”
荣烺说郑锦,“官学入学肯定也是择优录取,特殊情况给个恩典还罢了。也不能总给恩典,递条子递话的人多了,就挤占了有才学子弟的名额。”
郑锦说,“这闻小公子不是公主的人么,咱们当然得帮自己人。”
荣烺笑,“虽是这个理。但也得他自己争气,要他们自己没本事,提也提不起来啊。”
荣烺对罗湘道,“等下回出宫,我见他们一面,一问即知。”
荣烺未将此事放心下,她现在正张罗去别庄打猎的事,正好罗湘进宫,邀罗湘一起出出主意。人家罗湘是个爱读书的斯文人,不过,听说要去别庄打猎,罗湘也小有激动,“咱们年纪小,豺狼虎豹就先算了,鸡兔羊鹿之类的打打就行。”
荣玥胆子小,“羊鹿也大,咱们打些野鸡兔子就行。”
姜颖不同意,“羊跟鹿温顺的要命,跟鸡兔没什么区别。”
颜姑娘道,“咱们出去打猎,一天肯定回不来,这得在外住下。到时住在哪儿,得提前安排好。”
几个小姑娘就在杏花林畔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打猎的各项章程来,不知哪儿的一阵风拂来,杏花纷扬而落,沾湿衣鬓。
殿下
正文
荣烺把狩猎的各章程都拟好,邀请多少人,到哪儿去围猎,才跟祖母郑太后提此事。她知道自己年纪小,故而特意请一向喜爱狩猎的顺柔长公主任领队。
荣烺说了,“出门我都听顺柔姑妈的。到时我们就住顺柔姑妈的庄子上,在姑妈庄子上起居。祖母,您说好不好?”
郑太后掖揄,“你这都安排好了。”看一眼顺柔长公主,“说客也请来了,还问我好不好?”
“姑妈哪儿是说客啊,她不早跟祖母您说了。”荣烺道,“姑妈就是祖母您的分身。”
这话说的郑太后、顺柔长公主都笑了。
只要荣烺安排好出行一应琐事,郑太后凭她玩儿去。
顺柔长公主原也爱骑马行猎之事,自然愿意带荣烺等人出宫玩儿。
荣晟帝有些不放心,觉着闺女年纪太小,可又有皇姐带队,皇姐倒是个妥当的。荣晟帝问荣烺,“这一出去就得几日,你功课怎么办?”
荣烺说,“我看书上说,读书得劳逸结合,我这是放个短假。”
荣晟帝道,“你看你哥,他放假么?”
“我正打算邀我哥一起去哪。”她还挺有分享精神。
“你哥不去。”
“还没问,这怎么知道。我要是我哥,我就去。”
结果,荣烺一问,果然她哥不去。荣绵道,“史师傅一直说,为人做学问都要勤勉,持之以恒。”
荣烺满嘴歪理,“哪就差这天。一辈子好几十年,难道连个休息空都没有?”
“哪儿没有,除去假日,每月都有一天。”荣绵不比荣烺,他是他爹唯一儿子,以前只有郑太后千秋、郑皇后千秋、荣晟帝万寿以及过年七天假。后来,荣烺要求每月有一天出宫的日子,考虑到荣绵是皇子,也要了解些百姓事务,遂也给荣绵安排每月出宫一日。荣绵都视为放假。
“那也算休息?”荣烺挑着小眉毛,试图说服她哥,“哥你虽责任大,也不要太累。书上说,放长线,钓大鱼。得身体好,才能多干活。出去跑跑马,也是锻练身体。”
荣绵直接听笑,“我头一回听说,放长线钓大鱼是这么用的。”
大家也都笑了。
反正荣绵功课忙,他还要去工部学习,是真的没时间。
荣烺也就不强求了。
荣烺过去问她爹,“父皇您有没有空?”
“别问我,我不去。过些天藩王来朝,还有朝中事务,千头万绪。”
荣烺小大人样感慨,“为人不能享乐,就是做皇帝也没意思。”
荣晟帝笑斥,“胡说八道。做皇帝是为享乐?”
“像父皇这样,也不喜歌舞,也不喜狩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