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譬如当年太祖起兵,是顺应天意。显德皇后既为太祖发妻,女子不是有规劝丈夫之责么。太祖身为前朝之臣起兵,显德皇后为何不劝,显然是知太祖此举是乃是顺应天意。”
柔顺之人并不擅机辩,何况郑氏还觉着荣烺说的并非没有道理。
荣烺继续道,“还有,当年我父皇登基,权臣欺主。皇祖母若如《贞烈传》中所言,后妃不涉政事,岂不是要坐视权臣欺主,把控社稷么?”
“祖母当时挺身而出,诛杀权臣,便是顺应天意之举。”
荣烺道,“女子当有美德,当柔顺贞静,但我想,这里面有更深含义。”
郑氏点头,“是。殿下一提醒,的确是这个意思。”
荣烺见郑氏认同她的说法,笑了笑,“还有,《贞烈传》里说,女子当静,心静身静,不以舞枪弄棒为能事,针指女工方为本分。”j
“这话多为释义女子就当学习针指女工,可我听齐师傅讲史书,当年太祖皇帝被困襄州,便是孝慈皇后率兵救太祖脱困。如果当时孝慈皇后不懂武功,不精骑射,岂能救太祖于危难呢?”
荣烺把这些天学习的疑惑结合学到的历史都讲了出来,她说,“不以为能事,应是不炫耀武功之意。针指女工为本分,何为本,德为本。在德之前,针指女工不过小技,不值一提耳。”
“所以,姨妈,您既精《贞烈传》,这些年且有心得,何不重释此书,以令天下女子知显德皇后真意呢?”
面对荣烺的建议,郑氏一时愣住。
荣烺心里恶狠狠的说,这些臭嘴巴御史,不是说我学骑射不合《贞烈传》么,你们懂个什么《贞烈传》!
都是些不懂装懂的家伙胡言乱语!
站在窗外,抱着青铜小手炉的齐康大人,指尖儿无意识的轻轻敲击几下,目光望向檐拱之外,更远天际。
郑氏本就是个没啥主意的性格,给荣烺三说两说动了心。郑氏道,“如今我在家也清闲,倒有空重新注释。”
“那这事便托给姨妈了。”荣烺道,“《贞烈传》是咱们女孩子的闺中读物,必得与时俱新才好。姨妈不妨比照国史,新注《贞烈传》。等中午我就跟祖母说一声,请祖母下个谕,更加名正言顺。”
郑氏笑应,“好啊。”
荣烺把重注《贞烈传》的事跟郑氏商量好,下课的时辰也就到了。
郑氏还要到万寿宫辞郑太后,下一节课是楚夫人的课,教授乐理。
楚夫人到时也看到齐尚书正在窗外等,还有些奇怪,想今天是她的课,并不是齐尚书的课。
齐尚书对楚夫人微微颌首,楚夫人致意后便去一畔的暖阁等侯。
郑氏课程结束出来,荣烺几人是有一刻钟休息时间的,一般这功夫,就是几个孩子喝水吃点心,说会儿话。
齐尚书进屋拜见公主殿下,荣烺高兴的说,“齐师傅你来了,坐。”
立刻有俩宫人搬张椅子给齐尚书,齐尚书坐下,“殿下特意宣我,可是有什么吩咐?”
“不是吩咐,是有事情想听听齐师傅的看法。”
“殿下请讲。”
荣烺便将御史上书的事说了,荣烺颇是气愤,“我真不知道上书的御史怎么想的?有女子学骑马跟师傅私逃,就是学骑马的过失?女子从此不习骑射,便不会有这样的事?真是荒谬,脑袋有问题。”
这件事齐尚书身为内阁之一,自然是知晓的。
齐尚书问,“那殿下是想臣做什么?”
“不是这个。我对朝廷的事也不太了解,想问问齐师傅,这件事如何处理比较好。”
原来是问策。
齐尚书心说,公主殿下您可真聪明。
依荣烺的年纪,她当然不清楚这类事情的解决方式。不过,齐尚书问,“太后娘娘和陛下怎么说?”
“父皇说御史这话很牵强,不过,上书奏事是御史台本分,不能不让御史说话。祖母也没说什么。”
齐尚书接着问,“那殿下是怎么打算的?”
“这事归根结底是御史无知,我是个心胸宽阔的人,打算以理服人。”
荣烺一说这话,边儿上郑锦几个纷纷点头,跟齐师傅说,“得叫那起子无知的御史心服口服才好。”
齐尚书把笑意忍肚子里,“那殿下打算怎样以理服人?”
“我琢磨着,御史既然是从这桩拐带案起的头,这事儿得待案子查清才好说。”荣烺对查案是完全不了解的,她要托付齐尚书的是旁的事,“我担心的是,案子也不是说查清就查清的,丢东西还得找许久,何况是个大活人。在追查案子的时间内,如果有人再叨叨这件事,齐师傅你帮我把那些人压下去。”
看来,公主已经有了处事的主意。
的确是需要他帮点小忙。g
齐尚书一口应下,“殿下放心,案情未清之时,御史再作议论,未免偏颇。臣秉承为臣之道,自然会为殿下说话。”
“等这事了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