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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奁琳琅 第43(2 / 4)

有些担心你,不知道你将来是否能够应付。“

明妆无言地凝视黑洞洞的夜,半晌才道:“既然贪图权力富贵,就得时刻准备付出代价。李判,我能走入禁中了,能触到和爹爹有关的人和事了,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我再也不用时刻望着那座禁城,再也不用为了接近它绞尽脑汁了,所以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听她这样说,久久沉默下来,心里只是不断追问着,真的值得吗?

不过她有她的目标,也好,让她放手去完成,反正善后有自己。一切都有安排,一切也都有条不紊,她是其中一环,少了她,好些事反而不能成了。

两手扣着膝头,不敢无所顾忌地正视她,便拿余光包围她。烛火照亮她的脸颊,她的眼神坚毅,面庞却有与之不相符的青涩稚气,无一处不让人怜爱。

大概是有些凉了,她抽出双手抚了抚两臂,结果他一时动作没跟上脑子,嘴里问着冷么,手已经探过去握上了她的。

明妆呆住了,他也呆住了,脑中“嗡”地一声响,他才发觉自己逾越了,狼狈甚至有些仓惶地忙把手缩了回来,“夜深了,别着凉,小娘子快回内院吧,我也该走了。”

他霍地站了起来,一面说:“你稍待,我去找人送伞过来。”一面头也不回冲进了雨幕里。

明妆立在檐下,满心失落,见他果真走了,慢悠悠转到屋角的小阁子前,打开阁门,取出了一把油纸伞。

撑开伞,水红色的伞面荡出一片旖旎,她挑着灯笼走过僻静的园子,淋湿的石板路上倒映出她的影子,一路无声无息,像个孤魂野鬼。

李判是不是还拿她当孩子?她记得有一回自己去爹爹的校场,那时春寒料峭,她的斗篷挡不住风,冻得人直打哆嗦,那时李判就站在她边上,探过来摸了摸她的手,二话不说解下自己的斗篷,披在了她身上。多年过去了,他好像还是保留着这个习惯,只是没有意识到她已经长大了,所以忽然醒悟,针扎了一样。

她气馁地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她手上又没长刺,干嘛大惊小怪!

垮着双肩回到自己的小院,院前商妈妈和赵嬷嬷已经在等着了,见她从边路上过来,奇道:“午盏去送伞了,没有遇见小娘子?”

明妆嗯了声,“我找到一把伞,自己回来了。”

商妈妈和赵嬷嬷交换了下眼色,看她无精打采的,也不便问她内情,先把人迎进了院里。屋子正中间的桌上摆放着今日下定送来的东西,普通人家三件金银首饰,到了仪王这里,十来样款儿,样样扎实厚重。

商妈妈说:“小娘子,这些首饰都收进妆盒里吧,平时还可以拿出来佩戴。”

明妆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大秤砣一样,戴着显胖。”

这意思就是全部收起来,收进高阁里,日后有兴趣了,可以改成别的款。商妈妈会意了,重新把匣子的盖儿盖好,和烹霜煎雪一起,把盒子搬进内室锁好,从里间出来复又叮嘱:“热水已经备好了,小娘子洗漱洗漱,快些上床歇了吧。”

明妆点点头,拖着沉重的步子迈进了耳房。

赵嬷嬷从外面进来,晦涩地看了商妈妈一眼,自我宽解般喃喃:“往后见面的机会应该不多,不要紧的。”

商妈妈两手抄在衣襟下,唏嘘着:“缘分要是没断,有的是机会见面。”

见面也就罢了,还要支开贴身伺候的人,李判如今办事也不如以前稳妥了。这是在自己府里,没人往外传,要是在外头落了别人的眼,叫人怎么议论?仪王的脸面还要不要?

东耳房里传来哗哗的水声,两个人在门前站着,赵嬷嬷又朝商妈妈递递眼色,示意她进去,见缝插针地提点提点。

商妈妈脑袋摇得拨浪鼓一样,上回自讨没趣,险些惹得小娘子发怒,这回要是再去,只怕伤了彼此间的情分,让小娘子愈发对她不满。

“那可怎么办。”赵嬷嬷长吁短叹,“要是大娘子还在就好了,母女之间好说话,小娘子自然听她的。”

商妈妈悲戚地皱起了眉,“若是大娘子还在,小娘子也不至于这么难。”

可是做奴婢的,又能帮上什么忙呢,那些儿女私情是他们自己的事,自己唯有尽心服侍罢了。

不多会儿小娘子穿着明衣从里间出来,一阵风似的旋上了床,一眨眼工夫就钻进了被窝里。

商妈妈上前,轻声问:“小娘子,睡前可要喝一碗安神汤?”

明妆说不必,“今日累了,不用安神也能睡得很好。”

可是待屋里侍立的人都退出去,她却睡意全无,听着窗外雨声直发呆。原来情窦初开不都是美好的,就譬如她,窝在心里谁也不能告诉,怕说出来丢人,更怕让那个人知道了,会看不起她。

伸出那只被他触过的手,举在眼前端详了半晌,多可惜,连滋味都不曾品砸出来,他就慌忙躲开了。现在倒开始怀念那晚的酒后无德,要是刚才也有那样大无畏的精神,那就好了。

可惜那点野望也只是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 若是见到李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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