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活着须得有意境,要活得花团锦簇,每天才能高高兴兴。明妆安排完了,转头又吩咐七斗:“我这就回去了,你听着里头动静,万一公爷有什么事,就打发人来东边找我。”
七斗应了声是,把人送到月洞门上,看她们挑着灯笼走进园子深处,这才退回跨院。
第 二日春光明媚,明妆一觉睡到辰时,起床洗漱,刚绾好发,就听婆子进来回话,说汤家小娘子来了。
这里话音才落,外面芝圆的嗓音就到了廊上,明快地唤般般,“你这阵子怎么不露面?我在家等你好几日,你都不来看我!”
明妆顾不上插簪子,忙出门迎人,欢天喜地牵着她的手引进房里,一面回身打发午盏,“派个人过去看看,李判酒醒了没有。”
芝圆见她这样吩咐,才想起有这么回事,“我听说你把易园卖了,果真吗?”
明妆拉她在榻上坐下,让人上甜甜的饮子,牵着袖子替她斟上,无奈道:“你先前说我没去看你,实在是家里杂事一大堆,走也走不开。祖母为了阖家搬进这里,把宜男桥巷的老宅翻修了,一家子鸡飞狗跳闹了好几日,我脑子都快炸开了。后来想了办法,干脆把园子卖给李判,这样他们就住不下去了,如今只剩祖母一个,家里安静多了。”
芝圆这才明白过来,“我说呢,好好的,做什么要卖园子。“提起明妆那个祖母,实在是令人头疼,不由撑着脑门嗟叹,“也是奇了,世上怎么会有易家老太太这样的人,儿子不在了,孙女就不是骨肉了。”
午盏因陪在小娘子身边,和芝圆也相熟,因此说话没有那么多的忌讳,把昨日老太太又推了仪王求亲的事,也和芝圆说了。
听得芝圆拍案而起,“这老婆子疯魔了不成,她是好日子过久了,要给自己找不自在?”
明妆不大愿意谈论那位祖母,指指盘里的蜜酥裹食让芝圆尝尝,复又问:“你的昏礼筹备得怎么样了?家下事多,我也没能过去帮忙,你可不要怪我。”
“哪里。”芝圆道,“女使婆子一大堆,也没什么要我操心的,就是喜服改了好几回,改得我很不耐烦。”
这些都是小事,明妆由衷替她高兴,“你要成婚了,一定很欢喜吧!”
芝圆说欢喜啊,“最要紧一桩,应宝玥不会再纠缠四哥了,我心里的大石头就落下了。可怜五哥,当了替死鬼,听说已经过了礼,九月里就要成婚了。想想也真是晦气得很,将来咱们做了妯娌,中间还要夹个她,到时候大眼瞪小眼,必定十分尴尬。”说着又神秘一笑,偏头看看边上女使,摆手让她们退远些,自己挪到明妆身边并肩坐定,凑在她耳边说,“我阿娘昨日让我看了避火图,哎呀,鬼打架一般,很有意思呢。”
明妆讶然,“避火图?就是教人怎么洞房的?”
芝圆点头不迭,“不能带来和你一同研习,真是可惜。你要是看了,一定惊掉下巴,嘿嘿……”
男男女女那种事,对于门外汉来说确实很有意思,就是越羞臊越想看。明妆也觉得可惜,今日要是自己去看芝圆,没准就能一睹为快了。
两下里正感慨,赵嬷嬷进来叫了声小娘子,压声道:“老宅的大郎主去西园面见老太太了。”
芝圆立刻昂起了脑袋,“来干什么?又要使坏?”
明妆道:“八成是听说了昨天的事,来和老太太掰扯吧。后园伙房边上有个夹院,离松椿院很近,派个人过去探一探,看大伯父说了些什么。”
芝圆对于听墙角这种事,从来不假他人之手,“自己过去听,才有身临其境之感。我今日得闲,陪你一起去,真是便宜你了!”说着咧嘴一笑,拽着还没换下软鞋的明妆跑出了门。
作者有话说:
1扑满:储蓄罐。
“母亲, 你可是老糊涂了?”
耳朵刚挨上夹院墙上的花窗,就听见松椿院里传来易云川高亢的嗓音。
芝圆和明妆交换了下眼色,继续仔细探听,听见易老夫人不可思议地反问:“大哥儿, 你说什么?说我老糊涂了?好啊……真是好!我为你们这些子孙百般筹谋, 结果就换来一声老糊涂,这是老天爷垂怜我了!”
可是她所谓的筹谋, 并没有问过所有人的意思。
易云川道:“母亲为子孙周全, 我心里很感激, 但万事有度, 过了这个度就害人害己,母亲不知道吗!就说搬进易园这件事,母亲打定的主意,儿子做不了你的主,搬来就搬来了, 结果怎么样, 逼得般般把园子卖给了庆国公, 母亲的一场算计还不是打了水漂, 有什么用!”
易老夫人被他说得恼恨,高声道:“我哪里知道那丫头还有这样的算计, 千怪万怪都怪那个庆国公多管闲事,若是没有他, 就不会旁生这些枝节。”
易云川想是也服了老母亲的雄辩, 泄气道好, “那些都不说了, 我只问母亲一句, 禁中托了宰相娘子来给般般说合亲事, 你为什么要从中阻挠?昨日我不得闲,没能赶过来,今日去台院办事,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