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越陷越深，日思夜想，哪怕每隔一日便传他过来侍寝，余下那日也会觉得枕冷衾寒。

“是了。”萧衡烨冷冷笑起来，“我那样构陷你，你要报复于我，合该用出如此手段。”当即离他远了几分，手指抓了床褥，又低垂下眼，道：“若不是被用了如此手段，就你这样的货色，我又怎可能……”后面的话，却是说不出来。

听到他这样说话，萧衡焕终于有了梦醒之感，心想：我这一年里对你何其包容忍让，为了在榻上哄你一点开心，伤了又伤，忍了又忍，什么脾气也没有了，最后终于换来你对我有了一点喜欢，你却只疑是我使计，拼出命去也不肯承认喜欢了我！当即亦冷哼一声，道：“我这样的货色？原来你这一年多里在榻上这样柔软婉转，心里却是这么想我。”

这宫室里没有旁人，萧衡焕压抑了一年的气血涌了上来，也是无可遏制，许多压在心底的话，此刻也不管不顾地倒了出来：“我是这样的货色，你又好到哪里去？当初你为救你母后委身于我，难道不是自己心甘情愿？后来你偷送她出宫，把那些烂摊子全扔给我与母妃收拾，我又说过你什么没有？你倒好，勾得我对你动了真情，自己事情成了便背信弃义，不肯再与我欢好，倒仿佛是我从一开始便强逼了你！”

萧衡烨亦盯着他，咬着牙道：“兄弟乱伦，本就罔顾伦理纲常，我彼时为全孝道，被逼无奈委身于你，过后想要与你断了，又有什么不对？”

“兄弟？纲常？”萧衡焕笑得更冷，“若说起这个，你不如我，何止百倍！”说罢逼近了萧衡烨，伸出手来紧紧扣住他下颌，“且不说与我做过的那些事，你自己不是也对那个顾飞鸾念念不忘？还有七弟，他大约至今还不清楚，你为了坐上那张龙椅，拿他的体己衣裳做了什么罢？哦，是了，还有二弟，他受你蛊惑，意图谋反的事，你只怕还不知道吧？”

“二哥？”萧衡烨神色又怔了一怔，“他究竟……”

萧衡焕哼笑了一声，“你一直以为，那萧衡煜谋反一案，是被我构陷，是不是？”

“如何不是？”萧衡烨反问了一声，底气却不足。他本以为以那萧衡煜风花雪月、无心政事的性子，会犯上作乱简直是无稽之谈，可自他登基之后，大赦天下，萧衡煜却始终不肯回京，叫他心底有了些别的猜疑。

“若说与我全无关系，倒也不算恰当。”萧衡焕道，“不过这谋反之事，确实是他自己做出来的，我不过是给他下了个饵，而那个饵……就是你啊。”

萧衡焕一面逼近萧衡烨，一面冷冷地、一字一句地扔下话来：“后来我领命查抄嘉王府，你猜都搜出了什么好东西？奇淫巧器，数不胜数，许多东西上都刻了诗句，什么‘火华啼露卷横塘，金堤四合宛柔扬’，什么‘香来讵经火，花散不随风’，什么‘春城灯火静，华月满天街’……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些七零八落的句子里，偏都暗合了你的名字！”

“我……”萧衡烨头一次听说这事，惊得凤眼圆睁，禁不住又后退了些许。可他身子已经退到了床榻一角，实在退无可退，反被萧衡焕一手抱进怀中。

“我知道，此事与你无关，你不过是生得太好，引得人人都觊觎你。”说罢又是一笑，“你还记不记得两年多前，流云阁里，我蒙了你的眼将你压在柱上肏弄那日？你受不住肏、埋头在我怀里哭叫的样子，正被他看在眼里……可惜你不曾看到，那时他脸上的神色究竟多么有趣！哼……你说我罔顾人伦，可你看看，父皇这许多儿子里，除却早逝的三位，其余哪一位没和你扯上一点下流关系！”

“萧衡焕……”再次开口，萧衡烨的声音已经哑了，抬起头来，双眼亦全然红了，两汪眼泪蕴在里面，仿佛下一瞬就要夺眶而出。

除却床榻之上欢好之时，萧衡焕极少见他如此，一时看得怔了，也知道自己方才的话说得太重，终于住了嘴，又生出些许悔意，心想：他方才施术去蛊，正该悉心休养，我即便要激他，也不该挑这个时候。强自平复下心中怒气，伸手将他后脑扣进怀里，道：“好了，我不说了。太医方才吩咐你好生休养，你再睡一会罢。”

“睡什么，又有什么好休养！”萧衡烨却是颤抖着双唇，心绪激荡，猛地挣开他去，“我这样的祸水，早早自己了断了，岂不是更合你的心意！”

萧衡焕见他这般歇斯底里，心中不禁一痛，伸手强行将人抱在怀里，道：“是我把话说重了，不该那么说你，你忘了罢。”见萧衡烨犹自挣扎不止，又软语哄道：“我再不说了，往后只听你说，成不成？”

萧衡烨挣了一番都未挣脱，力道也小下来，眼眶中的热泪终于滴落，咬牙道：“我说的话，你哪一次真的听过。”

萧衡焕抱着人抚着他背，道：“怎么没有？你这一年多来要罚我什么，我都乖乖认罚，你不喜欢什么，我便不做了，哪一件没有听你。”

萧衡烨闻言惨笑起来，心想如若不是因为有这么一枚蛊，你胜券在握，知道我迟早连同身子带着心全是你的，你又怎么肯忍辱负重？一定又会使出千般手段来强取豪夺……那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