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情绪低落,色彩都是一片灰暗,有时候情绪高涨,画纸便铺满了明艳的色彩。
她沿着长廊走到尽头,蓦地止步。
尽头的墙上挂着一幅她的肖像。
画上她穿着白色T恤坐在画室里,脚尖抵着椅子,歪着脑袋,嘴里叼着根铅笔。
这幅画画得很细致,她的丸子头,她耳边细碎的长发,包括她眼角的烦躁与无聊,全部被勾勒了出来。
右下角没有署名。
但余温心里清楚,是季楠渊画的。
只是她不清楚,他是什么意思。
余温摸出烟给自己点上,路过的一个美院男生冲她吹口哨,“小姐姐,晚上有约吗?”
余温徐徐呼出一口烟雾,扭过头,精致的妆容下,那双嫣红的唇一开一合,“弟弟,我还要回家喂孩子吃奶。”
美院男生:“……”
余温踩着高跟鞋离开。
她平时不怎么穿高跟鞋,不管是在画廊还是在街头,她习惯穿一双运动风的小白鞋,方便又轻快。
走出校门口,她沿着小路漫无目的地走。
天快黑了,而她还不知道要去哪儿。
等她停下来时,才发现自己不小心走到了季楠渊曾租住的房子楼下。
破旧的楼梯,到处都积了灰。
她提着裙摆上楼。
高跟鞋的声音哒哒响起。
三楼的房门锁着,里面不知道有没有人住。
余温走累了,把高跟鞋脱了,坐在台阶上,给自己点了根烟。
感应灯灭了,一切陷入黑暗。
她在这片黑暗中,轻轻呼出一口气,脑袋歪靠在墙上,轻轻闭上眼。
不知过去多久,她听见有脚步声。
哒哒哒。
上楼的声音。
她难得睡着了,不愿意睁开眼。
只想等那脚步声消音,却不料,那脚步声渐行渐近,直至停在她面前。
她轻轻睁开眼。
头顶的感应灯昏黄暧昧,落在男人脸上,打下一片阴影。
他半张脸在明处,半张脸在暗处,下巴微抬,露出明晰的喉结,那双眼在暗处更显沉静深邃。
“你怎么在这?”他开口,声音很低。
余温不想说,自己只是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他。
她摸出烟点上,吸了口,才回,“过来坐坐,你呢?”
“我住这。”他说。
感应灯灭了。
余温隔着黑暗看向他,只依稀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却看不清他的脸。
“美院走廊尽头那幅画是你画的。”
“嗯。”
“为什么?”她指尖夹着烟,声线不自觉有些发紧。
“有人开价,我就画了。”他嗓音偏低,在黑暗中更显低哑好听。
余温得到答案,心里依旧空着。
她掐了烟,拿高跟鞋砸了砸台阶,感应灯应声亮起。
午夜梦回,她曾无数次梦见过的那张脸就站在面前。
离她咫尺距离。
她只要伸手就能触碰。
她缓缓呼出鼻息里残留的烟雾,冲他问,“有泡面吗?”
季楠渊目光沉静地看了她片刻,随后几步踏上台阶,掏出钥匙把门打开。
余温光着脚跟了进去。
门口的台阶上散着她的高跟鞋。
季楠渊关门之前,去把那两只鞋捡了回来。
房间依旧干净整洁,没有其他女人入住过的痕迹,阳台照旧放着两个画架,余温参观完,抬步走向卧室。
卧室灯打开后,余温看见满墙的裸体油画。
有性器插入穴口的图,有双腿交缠的图,也有女人咬着唇,两只手掐着男人手臂无力承受的图。
大大小小少说几百张。
画上的女人全是她,而男人自然是季楠渊本人。
余温习惯性摸烟,发现今天抽的有点厉害,烟已经没了。
回到客厅,季楠渊正在厨房烧水,他脱了那身正装,只穿着件黑色T恤,身形看着比四年前结实许多。
余温从包里拿了口香糖嚼着,一双眼直直盯着他的背影看。
水烧开了,季楠渊关了火,拿出桶装泡面,撕开调料包,倒水,用叉子叉上。
手机响起。
余温看了眼,余母打来的。
她把手机调成静音。
早上家政阿姨说漏嘴,说晚上会有客人来,叫她穿漂亮点。
变相地安排相亲。
余温在法国就遭遇过几次,习惯了。
也疲于应付。
对方条件是不错,长得也还过得去,但她内心毫无波动。
她甚至咨询过心理医生,心理医生只送了她一句话:心病还须心药医。
她的药就在眼前。
季楠渊把泡面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