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绮昏昏沉沉中想起了当年生产孟梦时的情景。

二十年前，他拖着足月的身子来到落云山。

那时一身妖力被腹中蛇蛋吸去大半，加上临产的身子根本无法维持完整的人型，只好拖着长长的蛇尾寻了个山洞待产。

孟梦出世的时机不巧。当时丹绮正化作蛇身寻找猎物果腹，恰好被来山中打猎的猎户看见。

猎户只见一条大蛇在眼前一晃而过，腹部鼓鼓囊囊的，当即抓起弓箭追上。

丹绮蛇身游走的快，兜了一大圈绕回山洞，却不想在途中动了胎气，蛇蛋当即就要出世。

上半身化出人型，抱着肚子躲进洞内。

墨绿色的鳞片从蛇尾一路延伸到下腹，一片片像是莹润玉石雕刻成，泛着淡淡光泽。

腹下鳞片小而密，细密鳞片覆盖下隐约可见一条粉嫩肉缝，吐着透明的粘液。

腹部明显收缩呈上尖下圆形状，里头一颗硕大的蛇蛋。腹下鳞片簇拥的肉缝敞开不过两三指，淌着黏腻液体，根本不足以让蛇蛋通过。

丹绮第一次生产没有经验，胡乱用力推挤着孕肚，蛇尾左右乱晃扭来扭去。

肚子越来越疼，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随着呼吸起伏的大肚上。这时洞口有脚步声传来，丹绮倏地弹起身体，忍着腹痛全神戒备。

外头猎户误打误撞寻到山洞所在，望着黑魆魆的山洞不敢进入，只在洞口徘徊。

洞内疼得浑身颤抖的丹绮咬紧下唇捂着肚子不敢出声。

气氛一时僵持。

腹下肉缝开口有五指左右的时候，一点白色慢慢探头露出，丹绮心中一喜，心神略分蛇尾拍在石壁上发出一声巨响。

突然一支箭射进洞内，正钉在身旁石头上。丹绮受到惊吓，刚刚冒头的一点蛋壳又缩了回去。

“唔——乖孩子，再忍一忍——哈啊——现在还不行”

蛇蛋在产道憋得久了一个劲往外钻，丹绮疼得直抽气，一双竖瞳却是盯着洞口方向不敢松懈。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就在丹绮觉得自己要撑不住时，外头脚步声逐渐远离消失，他仍是不敢放松。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夕阳渐沉，天色昏暗，洞口许久不见动静，这才放下心来。

心神一松，产道内的蛇蛋又跃跃欲试。

丹绮推挤用力仍是不得其法，蛇蛋仅靠自身是冲不出产道的。

腹部收缩力度一次不如一次，蛇蛋也有气无力的卡在产道口。

丹绮感受到蛇蛋内越来越弱的气息，咬牙抱着肚子往石头上撞去。

“呃啊——乖孩子，快出来啊，呃嗯——”

孕肚被挤在身体跟石头间，产道内蛇蛋被挤得一动，原本弱下去的气息慢慢恢复，朝着出口冲去。

“出，出来了，马上就能见到爹爹了”

内外双重夹击下，蛇蛋终于被产出小半。最宽的部分也在慢慢挤过出口。

“嗯啊——好乖，就快出来了——哈啊——啊啊啊——””

一鼓作气将蛇蛋整个挤出，看着白花花的蛇蛋，丹绮疲惫不堪的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唔嗯”

回到现实，丹绮闭着眼哼唧几声，在孟周怀里睡得更沉。连给他擦身上药都没弄醒。

孟周将两个孩子放在沉沉睡着的人旁边，心里满是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