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的数学课更难，李云好不容易戒了睡眠软糖不犯困了，但听着老师念经又瞌睡起来。正好换座位换到柳风后面，老师写完板书一转过来看见李云又爬下了，就轻咳两声跟柳风说：

“柳风同学，请把你睡得跟猪一样的哥哥叫醒。”

柳风就转过去推了推他哥。

他哥哼哼唧唧地，不情不愿地从桌上爬起来，擦擦口水，胡言乱语：

“干嘛呀，下课了吗？那我赶紧去尿尿。”

全班都爆笑。

老师气得一个粉笔头就砸到他脑袋上。

老师说李云再这样天天上数学课跟逛菜市场一样，就把他眼皮拿订书机订起来。

李云还吊儿郎当的。

班主任看他油盐不进，就跟柳风说：

“你也是，你学习好，怎么不管管你哥？”

柳风也很苦，他哪儿管得住啊？他又不是他哥的有关部门，啥啥都得管，又管不着。

“你上课别睡觉啦。”柳风也最多只能跟他哥这么说而已。

他哥还算听他的——也不知道是因为听他的还是李灵跟老师通完电话后把人叫过去揍了一顿更有用，不过李云最近起码能拄着空空的脑袋双眼无神地望着老师了，这就是极大的进步。

慢慢地，李云就不再是看着老师，而是看着正前方的柳风直挺挺的板正后背出神。他想这小子怎么永远方方正正的，做操的时候也是挺直背，本来就高，亭亭像棵正在发育的小树。露出的脖颈恰到好处，能看见上面清晰的骨节，随着主人的点头抬头一阵儿凸一阵儿隐，竟有种特别的味道。李云有时饿了就想咬他弟的脖子。

下课的时候李云问他弟。

“哎，你以后想学啥专业啊？数学吗？看你学得那么投入。”

“想学金融。”

“为什么？”

“因为很有意思。”

“你现在就开始研究了吗？”

“也不算，就是在图书馆看了点相关的书。”

“真好，我虽然还不知道我要干啥，但我的人生格言就是，人就活一次，要做就要做自己最喜欢的事，哪怕现在做着不喜欢的事，以后也一定要做喜欢的事，不然不是白活了？”

柳风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哥。他哥虽然学数学一团糟，但是大道理小道理说得都还挺有道理的。

可柳风现在也在很纠结，他军训结束后从教官那儿领了一份征兵资料。人家都劝他好好考虑，要为国家培育好苗子，而他也正有这方面的打算。

但他又想正常上大学，学自己喜欢的专业。

“李云你过来。”他妈这么叫他肯定没啥好事。要是平时，得叫“小云”“宝贝儿”“宝贝儿砸”。

“妈，咋啦？”李云上去给他妈又是揉肩又是搓腿的，怕挨揍，所以很是殷勤。

“你想出国吗？”

要是以前，李云肯定满不在乎地答应了，出国多好啊，到处跑着玩，吃各种垃圾食品也方便多了。

但是现在，他知道出国就不能跟弟弟在一起了。军训的时候他怕苦怕累，就天天黏着弟弟，军训结束后俩人不知咋的就习惯了，于是无论学校还是家里，两人都像狗皮膏药一样。小孩也是有意思，之前还是互掐脖子互踢要害的不共戴天的仇人呢，一转眼就好得能穿一条裤子，一块饼干都能掰两半分着吃。

“不想啊，妈！我爱我的祖国！我绝对不能出国给外国佬送钱！”

“你祖国知道你数学考这么点分宁愿你出国祸害别人去。”李灵把打印出来的成绩单扔在儿子面前。

“妈……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你数学再考这几分，你不出国还能去哪儿？你现在军训完都高二了，一转眼就高三，你想怎么办？你说！”

“妈，我也想参加高考来着，跟弟弟一起。”

“那你数学怎么办？给你报班你也不去，给你请一对一的私人老师你也不要，你要干什么？你要造反还是起义啊？”

“妈，我可以让弟弟给我补课嘛，他学习好。”李云脑子一转一转的，倒还挺机灵。

“你可别影响你弟弟学习。”

“不会的不会的，弟弟早就答应我啦。我俩那肯定是因材施教，对症下药，量体裁衣，到最后满载而归，我肯定能一鸣惊人。”

“你数学挺差，语文好像还不错？”李灵总算看到儿子的一些优点。

“妈，你不知道，我作文写得老好了，不是满分胜似满分。”

“你就吹吧，那要考吹牛皮你肯定是状元，妈也能开心开心。不用像现在似的，开个家长会喜忧参半，看见你弟弟的成绩眼前一亮，看你那狗都考不了的成绩就两眼一黑。”

李云跑去找他弟弟说补习的事。

他是先斩后奏，撒谎快得很，圆谎就得费点事。

“我也想上国内的大学，我不想一个人出国，你帮帮我嘛。”他拉着他弟的手臂摇来摇去地撒娇，他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