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解室狭小而隐蔽,挡板使得来忏悔的信徒们只能从它的缝隙中看到零星几束光,这更使得信徒把告解室另一头的人当做了救赎,虔诚的宣告自己的罪孽。
池屿已经送走了三位信徒,这些信徒的忏悔简直叫池屿迷惑,但他还在照着册子用一种神神叨叨的怜悯语气把他们送走了,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竟然都再没有第四个人过来,池屿不由得投入到翻动中,竭力寻找荆棘城堡的踪迹。
他终于找到了,地名不存在于快捷目录中,他只能从后面十多页的地图里挨个翻找然后记住,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又有人进入了告解室。
进来告解的人说:“我有疑惑想要得到解答。”
嗯嗯,你说你说。
一边这么想着,池屿一边开始比对荆棘城堡的位置距离,然后开始寻找教廷所在,努力规划路线。
他一边记,一边分神说那些之前已经重复过数次的话,就在记完路线之后,他才忽然意识到不对。
“我寻找你的时候,反复的询问我自己——为什么你总要离开我,为什么总不愿意留在我身边。”
“原来是因为你不属于我,所以你才四处游荡,而不愿意回到我的身边。”
什么!
池屿瞳孔一缩,接着,他更为清楚地听到了顾闻桥的声音。
“可是我是属于你的。”
告解室的挡板忽然被打开,这结实的,本不该被摧折的实木阻拦被像是一扇门一样的打开了,尽管在此之前,门里的人并没有想开门。
池屿的眼前看见了一片黑色剪影,他下意识地抬手想要后退,却被抓住手腕,接着,身着长袍的教皇挤入了这狭小的告解室,这两个人在这逼仄的空间里拥在一起,随着推动和无法控制的亲吻,池屿身上的短袍乱的不成样子,腿根的白绸以一种不可忽略的力度勒紧皮肉,他的双腿踩上圣洁高贵的白袍,脚腕被握住,而身下的人用牙齿解开他腿间的束缚。
池屿的后背靠在玻璃花窗上,阳光从他身后穿透而入,彩色的窗玻璃并未能使得落地的光折射出更加梦幻的色泽,却叫他看见窗外摇曳的手掌般的绿叶,藤蔓爬上墙皮剥脱的石灰墙,偷窥这一场告解室中的情事。
在这一个瞬间,池屿的脑海中浮现出一段熟悉又陌生的记忆,他看到一场关于旧神的凋亡,看到白色的花瓣零落而下,青苔终于爬上纯白的神像,在近乎无尽的沼泽中,一种诡异可怕的生物正努力行进——就在下一秒,池屿忽然意识到,那是顾闻桥,而他的脑海中,对方也变为了人形。
这是一场无尽的跋涉,也是一场永不停歇的花雨,但终于,从泥沼中拔出的双腿踩上了厚重的花毯,这花毯如此绵密,随着顾闻桥的行走,它们盖满了他的半身。
池屿的身体发出一阵战栗,在一片寂静的,过去的虚影中,他听见顾闻桥声音嘶哑地开口。
“您生气了吗?”
“我叛逆了旧神,他们将驱逐我离开。”
腿间传来湿濡的舔舐,池屿的双手抓紧了顾闻桥的肩膀,下一秒,他的指尖用力的捏紧,呈现出一种紧绷的美感。
在那花海之中,池屿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过来,抱着我。”
池屿睁开因为快感而流下眼泪的双眼。
那遥远过去的自己低头吻上一双干涸的唇,然后说,“好了,睡吧。”
池屿的足背猛地弓起,绷成一道弯月,他喘息着,艰难地忍耐住呻吟。
肉穴里那根舌头叫他敏感的肠肉像被微弱的电流击打而过,他几乎说不出别的什么话了,在狭小的告解室里,他的心上人压着他,吸吮他的汁水。
他们像是在偷情,揉乱的衣服间露出尖锥般立起的乳尖,它们在空气中变的凸起,又被升腾而出的热气蒸的发红。
池屿的整个胸膛都在发烫,或许心确实是人类储存情感的另一个归处,所以它总是如此剧烈跳动,叫人无法冷静。
终于,这一片热烈急切地纠缠停止了。
池屿的腿从顾闻桥的肩头滑落到臂弯,他很艰难地揽着顾闻桥的脖子。
然后轻轻地吻了他一下。
这一个吻更像是在安慰人,但是池屿没有想到,就在这一下之后,周围却忽然变了。
顾闻桥的双眼瞳孔慢慢放大,然后顺从跪坐在地,像是一名祷告的信徒,而池屿身上的衣服还乱着,顾闻桥的头颅搭在他的小腹上,他一时之间摸着那颗毛茸茸的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更多的是一种惶恐迷惑,眼前的一切景色都坍塌开来,所有的城堡,农田,全都消失于无形,化为一片光,唯有这间告解室和身后的墙还存在,甚至于那藤蔓绿叶还抖动了几下。
一片空白之中,忽然出现凭空出现一个人,对方长相轻佻,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嘲弄,但在看见池屿的时候,他的表情扭曲了一下,然后很纠结地开口说,“老爸。”
池屿震惊了。
他怎么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