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回】施幻术
双鸟行房逼要供
闻香识人寻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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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过后,三人坐在塌了顶的湖心亭。
鹧鸪哨今日,难得丢了那身稍显阴郁的黑衣,转而披着菊花神针喜气洋洋的红衫,敞着无疤无痕的精健胸膛,任白芍将小脸蛋儿亲昵地贴上来,一下一下儿地乱蹭。
而洞箫仙呢,则在旁边直着脖子、一动不动地望(吃)着他俩(狗粮),原来是被点了穴道。
白芍就像片软糖膏药,已然粘到了鹧鸪哨肉上,黏乎得撕不开了。
他一口一口地吸着自家男人的“英雄气概”,满心的温暖,早些时候、那什么要死要活的上当背叛,全都已经抛在了脑后,在天窟窿旁边走过一遭的人,还会在意人间这点儿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要大度,要豁达。天都豁开这么大一口子了,自己这两口子之间,还有啥想不开的?
“鹧鸪哨你怎么来了?你怎知我被劫来了这里?”白芍心里美的哟,就差没点着鹧鸪哨的鼻头,夸他是个小机灵了。
鹧鸪哨熟练地吹了一声溜哨儿,得意洋洋地道:“幸好本帅我精通鸟语,也多亏了我飞飞师叔能‘干’,娶了一巢(房)好媳妇儿。”
“怎么说怎么说?飞飞立什么功了?”白芍好奇道。
于是啊,鹧鸪哨就将他被赶出白府后的遭遇,简单说与了白芍听。
他知道自己不该在那时候离开白芍,可小媳妇儿正在气头上,他若是强要留下来,又怕惹得媳妇要挥刀。
所以他出了门头一件事,便是去桂花树下,寻到了正在鸽巢里恩爱的飞飞。
他恳请飞师叔:千万要留意白芍,若发现任何不对,立即去清风客栈找自己。
然后,他就只有向老天爷祈祷:希望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内,危险不会再度找上白芍。顺便的,他也要利用这次能迈开脚的机会,去到城北的黑屋子里,寻一趟鬼目婆,将之前、当着白芍的面不好聊下去的话头,给接着聊上一聊。
起初,瞎眼老婆子当然不肯轻易开口。可在金元宝、断喉指的利诱又威逼下,老婆子只有举拐杖投降,假眼朝着天,不出一炷香的功夫便招出了实情。
原来是早有人得知,白知府要请她去招魂,连尸身仅有肉蒂,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老婆子交代道:出钱买通她的人叮嘱过,一定要说那些人没死,魂儿还好好地活在仙境。
反正哪里是“仙境”,她老婆子不晓得,可她清楚一点,有沉甸甸金元宝的地方,就是她的“仙境”错不了。
于是她故弄玄虚,将白芍他们好一阵忽悠,全是依照那神秘人的指示办的事。
获得了重要线索,鹧鸪哨刚回到清风客栈,就见飞飞已经等在那儿,朝他“啾啾啾”一阵叫。事情是这样的:
尽管从截获了玉罗敷的秘讯以后,肥鸽鸽一直保持着忠心,始终不肯透露半点儿关于主人的消息。飞飞对鸽是真爱,也就不再口头逼问,可这成精的鸟儿,哪里会轻言放弃?
它不“口头”逼问,不代表不“棒头”上逼问啊。它每日卖力地肏着鸽子,以期传宗接代的同时,也想以肉体,对其“刑讯”逼供。
某日,在大战了几百回合之后,鸽子终于受不鸟了,挥着颤抖的脚爪大嚷一句:“你这个淫魔,你就该和我主人一样自宫!”
嗯?飞飞如闻惊雷,赶紧将线索传到了清风客栈。
不过嘛,鹧鸪哨能听懂的鸟语有限,这句话听在鹧鸪哨的耳里变成了这样:“你、啾啾、鸽子主人、啾啾、没有自己的、男人的东西!”
裤裆里头没有阳-物?鹧鸪哨立时想起,那日校场上与他过招的菊花神针,加之那男妖怪也想做白芍的侍卫,就更令他生疑。
除了嘴上抹蜜、善讨姑娘们欢心以外,鹧鸪哨还有个本事,便是能“闻香识女人”。白芍的颈后体香,令他念念不忘。而对于别的姑娘所擦脂粉香,他那鼻子也是敏锐得很,常能将胭脂水粉的种类一猜一个准,故而走进烟花柳巷里,格外受姑娘们欢迎。
而仅有一面之缘的菊花神针,擦的是何“庸脂俗粉”,他也还能清晰回忆。
他立即寻到了兰陵城最大的胭脂铺,一问之下,果真探到了菊花神针的住处。原来胭脂铺的伙计,常给男妖怪送货上门,如此“妩媚”的特别之人,任谁都忘不了。
再之后一切便顺水推舟:鹧鸪哨逼问出白芍下落,以及地窖遭遇,赶来芳波湖对付老友。
而最令他痛心的是,这处他常与洞箫仙对弈品茗的湖心亭,就这么毁在了“仙魁大人”自作自受之手。
天底下最可悲的情形,莫过于知人知面不知心,把酒言欢的知己好友,从不向你袒露真心。
“哨兄,”洞箫仙无奈道,“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我只怕依哨兄的性子,根本就不会信。”
鹧鸪哨玩着白芍的小发髻,抿了一口茶,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