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家中,究竟想要做什么。他是真被你这张纯真无辜的小脸儿,给迷住了呢?还是另有企图……”
白芍满脸的错愕,他听到“哨哥哥”时,当真无辜得傻了——这个亲昵的称呼,昨晚才有人在他耳边诱他喊过。彼时欲-火烧身,他没细想其中蹊跷,此刻经叶三娘这么一提醒,他隐隐然觉得不妙。丑奴他……丑奴他怎会……
“白少爷你这副神情,倒真要令我相信,你连身子给了谁都心里没数了……不会吧?昨晚上-你二人都鱼水同欢了,你别告诉我,你对他隐瞒身份一事,你尚且一无所知?”
叶三娘着实意外,这白三公子可真是天真,看他的怔愣模样,恐怕是真心不知晓了。
三娘又怜悯地望着白芍道:“唉,也是,这可不能怪你眼力不好。鹧鸪哨的易容术,若认天下第二,只有一人可堪天下第一——那就是手把手教他的师傅。他是司空摘星的徒弟,要换一重身份,自然是不露蛛丝马迹了。譬如说,上回百味林相见时,那个跟在我身边的胡女,你可还有印象?”
白芍想起来了!那个单手擒暗箭的蒙面胡女,嗓音低得不像是女子……
“对,就是不顾危险,一直护着你的那位。你想啊,若他不是早就认得你,对素未平生的陌生人,他又何必那么仗义?再说了,你不觉得他的武功高得出奇么?那样一位高手,我叶三娘可请不动,屈才来替我擦琴。”
虽没能当场拆穿,但白芍心里知道,叶三娘说的,怕是真的……
仅仅是叫白芍震惊,这可不是叶三娘的来意:“傻乎乎的白少爷啊,你是不是以为,鹧鸪哨一直这么护着你,真是因为对你有情有义?唉,起初呀,我也是这么以为,故而在百味林,还同你吃了好大一阵醋。可前日目睹了‘神珠易主’的场面,我可以确信,鹧鸪哨是一刻也没忘了,当初的他初次造访贵府的目的。”
“目的”二字,像高山崩塌前,率先坠落下来的一块巨石,沉沉地砸向白芍的头顶,砸得他有点儿晕。
的确,鹧鸪哨一直说他自己是采花贼,可黑河一游、观他为人,却又不像是龌龊下流的无耻之徒。
白芍又想起来了!那一晚鹧鸪哨的确威逼要挟,要他说出爹爹的“藏宝阁”之所在,只是后来自己一厢情愿将那人当做了朋友,也就忽略那一茬……所以他果真是……
紧接着,叶三娘同白芍粗略讲了献花会的事,成员、集会地点之类,自然是要隐瞒的,可鹧鸪哨是因何故来的白府窃宝,她可是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
越来越多的滚石,天崩地裂一样砸在白芍的心头。
“他寸步不离地守着你,不过是在守着价值连城的夜明珠而已,过去是为查珠子的线索,而现在呢,你是‘人珠合一’,的确成了他的‘心头宝’,我可不是要恭喜你?只不过,怕不是你希望的那种‘宝贝’罢了……”
“身为兰陵盗王,他曾夸下海口,天底下没有他偷不到的东西。鹧鸪哨这人,从来是不达不目的不放弃。恐怕啊,昨晚上-你二人的结合,亦是他探寻的一种取珠方法而已。只可惜珠子还在你肚里,逢场作戏完了,他还不能离去……”
“自始至终啊,他就是冲着神珠而来。可怜你白少爷错付一片真心,到了此刻,还被他蒙在鼓里!可怜,真是可怜至极!”
“咚!咚!咚!……”那些暴风雨一样催下来的大石头,将白芍整个人打木了。他觉得自个儿脑子里嗡嗡的,像是顶着一块又沉又厚的大木板,风刮不进,雨滴不穿,连石头砸下来,都感觉不到痛了……
“我早就同你说了,男人呀都是骗子,尤其是贼——虽说劫富济贫的义贼,同采花贼名号是不一样,可怎么说,都撇不了一个‘偷’字。偷了你的人不说,还要偷你的心,终究,还是要下手偷你白家的夜明珠宝贝……”
叶三娘这是在趁胜追击,要彻底将白芍与鹧鸪哨的羁绊打垮:“归根结底呀,你二人注定了不是一路人。我们是贼,劫的是富;而你们就是富,是我们不屑、也不耻为伍的一群人……”
为了夺回自己的心上人,叶三娘歪曲了事实:其实献花会从不仇富,仇的只是“不义之财、取之无道”之人,而白家的财富多来自百味林的经营有道,与受贿判案毫无关系。更何况鹧鸪哨、洞箫仙他们,本就挺多金。
“够了!”白芍突然大吼一句,“丑奴是我的仆从,这些日子朝夕相处,他对我安没安坏心,我做少爷的能不清楚?你口说无凭,一面之词而已,我凭什么相信你?”
“口说无凭?好……”叶三娘从怀里摸出一枚红彤彤的药丸来,举到白芍眼前,“这是从摘星崖求来的,司空前辈亲手赠予我的灵丹。听说连鹧鸪哨求药,都颇费了一番功夫,至于他老人家为何会欣然给我,除了与我投缘,想让我做他徒儿的媳妇之外,我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
呃,真正的理由兴许也可以是……为了一只香喷喷的烤鸡?
叶三娘接着道:“吞服此丸之后,不出片刻,便可令嗓子变得粗哑,如堵干柴,即便是亲近的人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