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余娘子昨儿就送鸡鸭过来, 鸭子阿桃处理过腌了半个时辰也挂在炉子边一齐烤,这整鸡裹了粉,过一遍油炸。
&esp;&esp;到时待有人点便下锅复炸一遭。
&esp;&esp;门口告示也贴出去了, 今儿烤鸭限量两只,余娘子送过来五只鸡,阿桃都是做个炸整鸡, 故而这炸鸡便五份。
&esp;&esp;想到外头人穿着长衫束着头发啃着炸鸡的场面,阿桃心里忍不住发笑。
&esp;&esp;今儿给出的优惠菜是葱爆羊肉,烤鸭跟炸鸡都不等人最多的时候就卖光了,这年月至多只知道烧鸡,哪里知道炸鸡这种吃法,又加上这两样比寻常去酒楼食肆吃的烧鸡烧鸭贵上不少,故而一个个都体面的抢着点。
&esp;&esp;等炸鸡一上来,叫那些带孩子的大人看到了,坐在凳子上的孩子便开始不老实了,闹着要吃炸鸡。
&esp;&esp;今年还早,等到了时候番柿熟了,磨些酱留起来,沾着炸鸡吃更是有滋味,现如今没什么好沾的,只能沾些辣子磨的辣粉,还有一个梅子磨的酸粉。
&esp;&esp;阿桃食肆里头不卖酒,但来吃菜的客人都爱要些就来佐,阿福就时不时跑腿到隔壁酒肆打酒。
&esp;&esp;中大街的摊子等十三重新开始摆,这几日阿福都在店里头帮忙,所以到月底也会给他再另发一笔食肆的钱。
&esp;&esp;阿桃满心在灶间忙乎,只忽然听到外间热闹,顺子立即进来说昨儿定的梅字号雅间的客人都来了,叫现下就能将菜上了。
&esp;&esp;阿桃算准了时候,叫常平安捏着布将那只烤的流油的羊从炉子里端出来,外面一层已经烤的金黄,油脂混合着香料的味道在冷冽的空气中弥漫。
&esp;&esp;雅间桌上已经搬去了两个架子,这全羊就这样被抬去桌上架了起来,其余的羊杂之类的菜也一齐端上了桌子。
&esp;&esp;阿桃还送了一盘片好的烤鸭。
&esp;&esp;坐在上座的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相貌和善,穿着不甚突出,打眼一看还以为是个渔家翁。但看这些体面书生如此敬重,便知这是个十分有本事的老人家。
&esp;&esp;阿桃是进来送刀的,这片羊肉的刀也要精美,原是准备叫阿福来替客人片羊肉的,没成想直接被这老人家接过去,也没问阿桃,自顾自就从那淌油的全羊上片下一片来。
&esp;&esp;确实是个会吃的,握着刀的手上下翻飞,一片薄如蝉翼的羊肉便落到碗中,阿桃在一边看这老人家一番行云流水的动作,也是呆了片刻。
&esp;&esp;又见这老先生趁着热气将那片羊肉放入口中。
&esp;&esp;甫一入口,眼睛便亮起来了,又将桌上其余菜式都尝了一遍,最后才看向盘子里的烤鸭。
&esp;&esp;烤鸭是已经片好的,沾上酱,夹几根葱丝儿,裹上透光的薄饼皮,先观味再闻其香,最后是一口下去,等菜都尝了一遍,这才露出满足的笑意,“今年你们选的地儿倒是不错。”
&esp;&esp;一群绷着脸的书生皆松了一大口气。
&esp;&esp;这老人家虽重口欲,可也有度,菜吃到七分饱,又呷了两口梅花酒便歇了,他一停著。余下人也不敢动筷,只看那只烤的淌油的肥羊直吞口水,这羊可还剩下一半呢!
&esp;&esp;老先生筷子歇了,人却没走,叫其中一个弟子从书箱里将笔墨纸砚拿出来,另一个弟子有眼色的倒水磨墨,这老人家年纪看着虽大,写起字来四平八稳,落笔更是有神。
&esp;&esp;只见纸上落下飘渺的几个字儿,正是——桃娘烤全羊。
&esp;&esp;色香味全方位各角度都细细描述了一遍,下方落上名,又吹干了磨,这才收了纸笔。
&esp;&esp;一众弟子相视一眼,露出笑意,在老师这儿,菜分四等,低等难以下咽,中等勉强入口,高等吃的快活,最高等的就是记到他的食物志中。
&esp;&esp;等着一篇写完,老先生起身伸了个懒腰,抬脚出门。
&esp;&esp;为首的白面郎君将这老人家先送出门,这才转身回来结账。今儿换的是元放牧送来的新羊肉,味道确实好,店里人吃了都说比前两日还嫩些。
&esp;&esp;因在年里,这头小羊也费了十一两银子,其实她费心收拾,若是单卖也能赚个翻两番了,这烤全羊可要费事的多。
&esp;&esp;盖因这些书生有些人脉,且这烤全羊也不算一道推出去的新菜,故而连带着一桌子菜,阿桃只收了二十八两银子,去掉先前已经付过的十两定钱,还需再给十八两。
&esp;&esp;这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