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sp;任悦感受到身旁的塌陷和逐渐清晰的呼吸声,内心某种空洞漏风的感觉似乎悄然被填平了一些。睡意终于找到了支点,乖乖地降临。
&esp;&esp;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安静地并肩躺在一起了。
&esp;&esp;罗翊琛看着任悦背对自己的身影,没有再做什么,只是安静地陪着。
&esp;&esp;不知是不是被他闹得累了,没过多久,他便听到身边传来任悦平稳悠长的呼吸声。她睡觉时习惯翻身,或许是之前的姿势压麻了手臂,她无意识地转动身体调整姿势,但始终小心翼翼地没有越过无形的界线。
&esp;&esp;罗翊琛就这样在黑暗里静静看着她的每一次动静。
&esp;&esp;终于,任悦换成了面向他的侧睡姿势。距离近在咫尺,罗翊琛的眼睛已适应了黑暗,他清晰地看到,即使在睡梦中,她的眉头依旧紧紧锁着。
&esp;&esp;这个样子他以前也见过,问起时,她不是说那段时间心烦,就是做了噩梦。但无论原因是什么,此刻罗翊琛都确信,这与他有关。
&esp;&esp;她这阵子肯定过得非常不好。虽然他自己也半斤八两。
&esp;&esp;他或许为十几年前的家庭悲剧亲手画上了句号,却也同时为另一段痛苦揭开了序幕。如果说曾经的伤痛只需独自承受,那么现在,他却亲手伤害了自己最爱的人。
&esp;&esp;他们之间,早已无法用简单的“成全”或“亏欠”来定义。任悦痛苦的根源,和他是相似的。
&esp;&esp;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抚平她紧蹙的眉心,却在指尖即将触碰到的瞬间,猛地收了回来。
&esp;&esp;他还有这个资格吗?
&esp;&esp;他现在唯一能做的,或许就是守在这里,让她能安稳地睡完这一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