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可当答案呈到面前,刘娥转念一想,就明白绝对没有冤枉了这个服侍了二十年,最熟悉自己习惯,如臂使指的婢女。
&esp;&esp;原因很简单,荣氏性情偏执,李氏性情懦弱,当年先帝宠幸她的婢女,刘娥就特意让李氏侍寝。
&esp;&esp;果不其然,李氏后来即便怀孕生子,也没有对自己产生任何威胁。
&esp;&esp;荣氏则不同,她没有孩子时,是绝不敢有丝毫忤逆的,但有了孩子后,就不好说了,所以刘娥根本不会给荣氏上先帝床的机会。
&esp;&esp;至于后来荣氏对李氏的刁难打压,刘娥也看在眼中,如果李氏受不了,她就会将荣氏解决,以宽慰李氏之心,毕竟自己抢了对方的儿子,总要给予些安抚。
&esp;&esp;倒是李氏逆来顺受,刘娥就更放心了,结果还是埋下祸患,放纵了荣氏的骄狂之心,居然敢假传自己的意思,让江德明去谋害李氏。
&esp;&esp;一個被打发出去守陵的女子都容不下,这个蠢出生天的劣物,不知死活也就罢了,还害了自己!
&esp;&esp;“呵!老身这也算是咎由自取了……”
&esp;&esp;刘娥心里翻江倒海,表面上依旧波澜不惊。
&esp;&esp;对于俞司饰来说,越梳则越是发慌,这位圣人直坐着,目光落在面前镜中,淡淡地凝视着自己,也不知是舒服还是不舒服。
&esp;&esp;她也不是第一次给人梳头,总能从对方的表情里得知反馈,改变手法,没想到根本难以窥知面前之人的半点心思,起初还直愣愣地盯着,后面猛地醒悟,吓得赶忙垂下头去,将视线聚集在发丝上。
&esp;&esp;直至头发梳好,刘娥才淡然道:“下去吧!”
&esp;&esp;俞司饰忐忑不安地走了出去,背后都湿透了,也不知是一路上跑的,还是梳头吓的。
&esp;&esp;刘娥虽然不适应,但也觉得这位的导引术是有些效用的,经过刚刚的梳头,思绪似乎愈发清明了起来,知道现在的局面,杨太妃出面也无用,开口问道:“李顺容安置好了吗?”
&esp;&esp;宫妇上前,小心翼翼地道:“官家亲自安置的,已在福宁殿住下了。”
&esp;&esp;虽然那位是官家的亲生母亲,但这般所为也过于明显,宫妇觉得,太后会很不高兴。
&esp;&esp;然而刘娥面容如常,不仅没有半点吃味,反倒即刻下令:“福宁殿的一应用度,按照老身的仪制来置办,有半点怠慢的宫人,一律严加责罚!”
&esp;&esp;宫妇愕然,却又赶忙应下:“是!”
&esp;&esp;刘娥道:“去将阎文应唤来。”
&esp;&esp;入内内侍省副都知阎文应,很快迈着小碎步,走入殿内:“老奴拜见圣人!”
&esp;&esp;刘娥直接问道:“人寻到了么?”
&esp;&esp;阎文应的声调微扬:“托圣人的宏福,人已寻到!”
&esp;&esp;刘娥扫了一眼他眉宇间的疲态,知道自己交托下去任务后,此人恐怕日夜不停地办理,点了点头:“如何?”
&esp;&esp;阎文应知道这不是关心自己,而是问寻找到的那个人过的如何,却不太好回答,因为不知道圣人是希望这个人过得惨一些呢,还是好一些呢,眼珠转了转,干脆如实地道:“此人姓李,名用和,正在京师,以凿纸钱为业。”
&esp;&esp;刘娥目光微凝:“李用和……凿纸钱……”
&esp;&esp;在古代,但凡与丧葬搭上关系的,基本都是卑贱的职业,仵作是其一,凿纸钱也是为世人所鄙的贱业。
&esp;&esp;而此番所要寻找的李用和不是别人,正是李顺容的亲弟弟。
&esp;&esp;没办法,对于刘娥来说,荣婆婆与江德明合谋要谋害官家生母,已经是一个足以致命的巨大打击,好死不死的,李顺容还在这个关头回宫了。
&esp;&esp;实际上,当生母的事情瞒不住后,刘娥就知道,李顺容迟早会回来的。
&esp;&esp;别说官家不可能让自己的亲生母亲一直在永定陵艰苦生活,国朝的一个孝字,也不容许天子这样对待自己的生母,以前假装不知道的朝臣,都会纷纷上奏,请求让那位回来的。
&esp;&esp;不过刘娥很不希望,对方这么快回来。
&esp;&esp;一方面,她要将此次谋害亲母的风波完全平息下去,不给自己的政敌,任何借机发挥的余地;
&esp;&esp;另一方面,她免去了江德明勾当皇城司的权力后,马上让副都知阎文应接替,下达的第一个命令,就是寻找李顺容流落在民间的亲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