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像当初。

&esp;&esp;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停止，放弃了擦拭的动作。

&esp;&esp;芊芊能感觉到他的手掌轻轻托住了她的下巴，指尖微微发抖，那种颤抖不是害怕，而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esp;&esp;仿佛他面对的是一个，他永远无法解决的难题。

&esp;&esp;接着，谢不归的手缓缓移向她的脖子，停留在那块长命锁上。

&esp;&esp;长命锁上已经沾染了许多鲜血，表面被染成了暗红色。

&esp;&esp;芊芊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却能感受到，他的身体微微前倾，似乎在靠近她。

&esp;&esp;阴影笼罩而来。

&esp;&esp;锁骨，微微一重。

&esp;&esp;他的嘴唇，颤抖而虔诚地，在她颈间那枚长命锁上亲吻，吻得那么轻，那么深，仿佛在亲吻一个难以触及的灵魂。

&esp;&esp;他的身体也在发抖，芊芊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心跳，隔着衣衫，与她的心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共鸣。

&esp;&esp;这一刻，世界仿佛静止了，只有他们两个人，和那块血已干涸的长命锁。

&esp;&esp;谢不归的嘴唇缓缓离开，但他的手指依然轻轻抚摸着锁身，仿佛在确认它的存在。

&esp;&esp;这一刻，芊芊终于确定。

&esp;&esp;陛下，一定很爱很爱皇后。

&esp;&esp;他用他的血，他的生命，向皇后证明了这一切。

&esp;&esp;只可惜，佳人已逝。

&esp;&esp;再也无法体会并拥抱这种珍贵的情感。

&esp;&esp;芊芊心中的怜悯和愧疚愈发深重，她竟然如此欺骗一个情深之人，实在是过分。

&esp;&esp;在心理压力不断的累积之下，身子，也变得沉重而无力，更别说睁开眼睛，向皇帝坦白这一切了。

&esp;&esp;四周不知何时恢复了寂静，只能听见烛火燃烧发出的哔剥声，和男子逐渐变得平稳而舒缓的呼吸声。

&esp;&esp;他似乎……睡着了？

&esp;&esp;待耳朵捕捉不到一丝可疑的动静后，芊芊缓缓睁开了眼，眼前如有千花万叶飞旋。

&esp;&esp;待视线清明后，她下意识地看向一旁，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苍白而英俊的脸。

&esp;&esp;他果然靠着棺材睡了过去，头微微歪着，束起的黑色长发披散了一身。从这个角度看去下颌线更加清瘦，比之前在含章殿看到的那次，似乎骨相更加锋利了。

&esp;&esp;然而更加惹眼的，是男人身上那一袭大红色的婚服，红中带玄，玄中有金，以金线勾勒龙纹，腰佩和田玉鸳鸯。

&esp;&esp;然而，当她仔细看去，却发现了一丝异样。

&esp;&esp;在他鲜红的衣领下，隐约透出一线素白。

&esp;&esp;那是……孝衣。

&esp;&esp;洁白而肃穆。

&esp;&esp;心猛地一颤，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

&esp;&esp;婚服和孝衣，喜服和白衣。

&esp;&esp;这两种极端的象征，竟然如此矛盾又和谐地出现在一个帝王的身上。

&esp;&esp;芊芊静静地望着他，他长眸紧闭，睫毛在眼睑投落下极深的阴影。呼吸依旧平静，耳廓以及耳后皮肤残余着酒醉后的深红，脸上带着一丝疲惫的神情。

&esp;&esp;他本该宽阔的身体微微蜷缩着，像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孩子。

&esp;&esp;芊芊眨了眨眼，想要转动脑袋从他腿上离开，但又怕惊醒了他，只能作罢。

&esp;&esp;他看起来像是难得睡一个好觉。

&esp;&esp;借着微弱的光线，仔细打量着他。

&esp;&esp;被她这么放肆地盯着看，他依然睡得很沉，眉毛在睡梦中稍微舒展了些许。

&esp;&esp;俊美得令人心折。

&esp;&esp;平息掉心头那不该有的一丝涟漪，她的目光很快被他的手腕吸引。

&esp;&esp;他的皮肤是冷白色，便显得那儿的伤口愈发触目惊心，鲜血已经凝固，但伤口周围的皮肤依旧红肿，显得格外狰狞。

&esp;&esp;心猛地一缩，疼痛仿佛从他的伤口传递到了她的身上。

&esp;&esp;芊芊轻轻咬了咬嘴唇，盯着那道伤，不吭声。

&esp;&esp;他经常这样做吗？

&esp;&esp;给皇后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