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esp;虞幼文神色怔然，控制不住的，手一直在抖，挣了两下没挣开，就没管了。

&esp;&esp;崔梓歆病得不清醒，连喘息都费劲，却在虞幼文进殿的那一刻，轻缓地睁开了眼睛。

&esp;&esp;老皇帝见她张了口，微微伏身细听，只听到一句细不可闻地“走开”。

&esp;&esp;他默默的，往床尾挪了挪。

&esp;&esp;虞幼文跪在床侧，握住锦褥上那只消瘦的手，听见自己嗓音僵硬沙哑地喊：“皇祖母……”

&esp;&esp;崔梓歆瞳光微晃，她还在找，视线在虞景纯脸上定了片刻。

&esp;&esp;虞景纯有些诧异，也跟着在虞幼文身边蹲下，与他一起握住崔梓歆的手。

&esp;&esp;崔梓歆语调轻柔：“景纯，你答……答应过。”

&esp;&esp;虞景纯看着帐中形容枯瘦的母亲，那颗心还没激动几下，便突然凝住了。

&esp;&esp;“嗯，儿臣会待幼文好。”

&esp;&esp;他靠近了些，隐含期许地问：“母后还有其他要嘱咐的吗？”

&esp;&esp;崔梓歆没发现他的异样，只剩那点难以割舍在心口萦绕。

&esp;&esp;她虚声说：“曜儿、待你好，你要、要照顾幼文。”

&esp;&esp;虞景纯只觉心肺拧巴成一团。

&esp;&esp;他脑袋磕破了都没发现，虽知此时不该计较这个，可心底仍生出难言的苦涩。

&esp;&esp;虞幼文发着颤，掌心苍老的手冰水似的凉。

&esp;&esp;他泪水止不住地往下落，双唇紧抿，说不出一个字。

&esp;&esp;此时太阳西沉，橘黄微暖的余晖从窗棂透射而入，掠过织金纱帘，摊下一小片朦胧光影。

&esp;&esp;崔梓歆鬓边的霜白发丝，被这暖阳映成金色，眼瞳不复先前散漫无光，聚起一丝亮色。

&esp;&esp;她歪在软枕中，伸手摸摸虞幼文的脸，慈爱地说：“乖孙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