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想太多了。”徐善然语声清淡,“周姨娘再厉害,国公府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可以出地方。空口白牙就说一声‘不是国公府血脉’,孙女倒要问一声,证据何?相反,当年替周姨娘接生过稳婆,周姨娘何时与父亲同房,何时怀孕,这些都是查得到。何况作为一个探子,要就是隐蔽低调,这样才能关键时刻全力一击,怎么可能早早就毫无必要地方留下这样大把柄让人来抓?”
&esp;&esp;老国公不无赞赏:“难得你对待这件事上,思路也能这样清楚。”实则自周姨娘事情出来后,周姨娘一对孩子血脉问题老国公怎么会不关注?当年不止当场问了周姨娘一声,后来私底下也查了个底朝天,要是这一对双胞胎真不是国公府孩子,老国公早就私下派人处理掉了,怎么还可能放着一个成年分家之时能够拿到国公府财产,能够打着国公府招牌庶子逍遥这么久?
&esp;&esp;徐善然笑了笑,并不接话。
&esp;&esp;老国公背着手走了两步。
&esp;&esp;祖孙两见面地方并非是什么偏僻之所,倒是就那宴席列次旁边,周围还有各种各样喧闹声,只老国公侍卫环绕两人周围,将过路人隐隐隔开,而祖孙对话声音又压得低,反而不虞被什么人听了过去。
&esp;&esp;只是这样虽说方便,有时也难免被人打断。
&esp;&esp;就好比现,面色微红,正自宴中出来暂歇怀恩伯邵文忠一下就看见了老国公,忙上前说:“老公爷好。”
&esp;&esp;邵劲是跟着徐佩东学习,邵文忠且算是老国公晚辈,老国公止了与徐善然交谈,捻须微笑说:“是挺之啊。”
&esp;&esp;两位长辈说完话,就轮到跟老国公与邵文忠身后小辈互相见礼。老国公这里只跟着徐善然一个,邵文忠身后却跟着邵方与邵劲两兄弟。两兄弟都抱拳叫了声妹妹,邵劲自己家人面前向来不多露出一丝表情,此刻对徐善然也是同个模样,差不多是从头到尾眼睛都盯着地板上看。
&esp;&esp;而经年不见邵方倒是越发圆滑起来,他面如冠玉,笑起来倒是一点都不叫人讨厌:“五妹妹好。”一揖下去时候,眼角余光却同时瞥向徐善然与邵劲,却只是白费功夫,只见两人面色都淡淡,一举手一投足无不自然规矩,叫人挑不出半点问题来。
&esp;&esp;他一时无趣,心道这么好机会也不知道邵劲想什么,要是能勾得国公府女儿动了心,岂不是一步就飞上了天?
&esp;&esp;当然这个庶弟要真飞上了天,对自己须得不好。这样想来,对方还是越笨越好。
&esp;&esp;双方还没简单含蓄两句,已经有小太监过来找老国公了。
&esp;&esp;邵文忠目光一闪,知机地告辞。
&esp;&esp;老国公随意点头,便带着人与那小太监回宴席之上。
&esp;&esp;这人群呼啦啦一走,留原地不动徐善然就有点醒目了,邵文忠有些意外地多看了一眼,心道一个小姑娘家家单独呆这里,这徐老国公竟然也没想着先派人把她送回去。
&esp;&esp;不过这等小事哪能萦绕这个志向远大男人心底。他也不过随意瞥上一眼,就带着两个儿子往休息处走去。
&esp;&esp;父子三人中走后邵劲此刻仿佛不经意地朝徐善然方向瞥了一眼。
&esp;&esp;两个人目光甫一对上,彼此意思就了然于胸。
&esp;&esp;邵劲很收回目光。
&esp;&esp;他呼吸都有点急促了。
&esp;&esp;但这绝对不是紧张,绝对不是——他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他兴奋得汗都要出来了!
&esp;&esp;邵文忠很带着自己两个儿子回到了休息处。
&esp;&esp;这次参与国宴人从上到下住都是帐篷,乃至帝后也无非就是帐篷大一些而已。但虽说住宿条件差点,这使唤宫人仆婢倒还是不少。三人进屋之前,点好油灯、温热茶水,已经一一准备妥当了。
&esp;&esp;邵文忠先主位上坐了下来。
&esp;&esp;他刚刚坐下就陷入了沉思,右手还下意识捏了一下衣襟——那里头藏着一本要递给圣上折子。
&esp;&esp;只这折子什么时候递上去,可是个学问……
&esp;&esp;而且今日看来,别看圣上平日对现任湛国公不冷不热,这国宴之上居然还遣人来叫老国公,老国公只怕圣眷还浓啊……只现湛国公府态度暧昧,既不倒向他们一边,又不倒向另一边,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esp;&esp;他各种念头转罢,目光就落了邵劲身上。
&esp;&esp;虽说是个闲人弟子,但好歹那闲人也是国公府正经主子,走一手闲子也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