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皇子皇女们一听,吓得立刻指天发誓绝不乱跑,最活泼的十三皇女拍着胸脯保证,倘若她乱跑,就让她永远没有松油桂花酥吃。
&esp;&esp;松油桂花酥是十三皇女最爱的点心。
&esp;&esp;这个誓言颇具说服力,裴含绎再三叮嘱,方才放他们出去。
&esp;&esp;门合上了。
&esp;&esp;景涟侧耳听着门外动静,直到兰蕊推门进来低声禀报两句,才迅速褪去衣裙钗环,洗去面上粉黛,换上一件很不起眼的青衣。
&esp;&esp;竹蕊身后走出来一个二等宫女,同样是跟随景涟多年的旧人。她一声不吭地走到床前,钻入被褥中。
&esp;&esp;床前帐幔放下,从外看去,帐中人躺在被褥中,面向墙壁,正睡得香甜。
&esp;&esp;景涟朝竹蕊点了点头,带上幂篱,朝外走去。
&esp;&esp;与此同时,隔壁房中,裴含绎来到窗前,轻轻推开了窗子。
&esp;&esp;第23章 隐秘
&esp;&esp;楼外侍从被引开, 景涟径直沿着楼外那条小路,向远处走去。
&esp;&esp;一名婢女候在路旁, 面目寻常,身穿尚书府内院婢女的水蓝衣裙,跟着景涟默默前行。
&esp;&esp;兵部尚书府曾是穆宗皇帝赐给心腹重臣陈侯的官邸,陈侯获罪身死,这座府邸暂时收回,后又赐给了兵部尚书刘冕。
&esp;&esp;景涟十几岁时, 常常出入郑侯府,公侯府邸规制严苛,布局大多相似。早在今日入府时,景涟便发现, 这两座府邸或许是同一时间督造的,府中凡是她看到的地方, 格局均与郑侯府极似。
&esp;&esp;这倒省去景涟许多麻烦。
&esp;&esp;尚书府侧门处, 静静停着一辆普通马车。
&esp;&esp;婢女上前一步, 伸手想要搀扶景涟。
&esp;&esp;景涟摇头拒绝, 自己挽起衣摆登车。
&esp;&esp;车夫转过头来, 露出永乐公主府长史的面容。
&esp;&esp;“主子。”长史刻意模糊了称呼, “人带来了。”
&esp;&esp;车厢里, 坐着一个发鬓斑白、面生疤痕的妇人。
&esp;&esp;她的面目平常, 但举止间依然能看出宫廷的痕迹:“贵人有什么话要问妾身, 妾身知无不言。”
&esp;&esp;景涟没有摘下幂篱,在那妇人对面坐下:“你是宫正司的旧人?”
&esp;&esp;“妾身姓周,小字逐月, 曾为宫正司正七品典正,崇德九年被遣出宫。”
&esp;&esp;正七品女官, 亦是六局一司中有名有姓的人物。
&esp;&esp;景涟问:“为何?”
&esp;&esp;周逐月苦笑一声:“崇德九年赵修媛小产一案,事涉赵修媛与林充容两位贵主,宫正司查办不力,自然要有人承担责任,妾身因此获罪。”
&esp;&esp;赵修媛与林充容,景涟一个都不记得。
&esp;&esp;宫中美人数不胜数,像是御花园里的花朵,没有人会去数今日开了几朵,明日又谢了几朵。如果不能待在枝头,就会无声无息地顺水飘去,连一丁点水花都激不起。
&esp;&esp;纵然时间紧迫,但周逐月既然能到景涟面前,必然已经经过反复调查。
&esp;&esp;景涟不再多问,单刀直入道:“我要知道元章贵妃旧事。”
&esp;&esp;周逐月沉吟片刻:“贵人的手下找到妾身时,问的是何昭媛身边宫女的事。妾身自穆宗年间入宫,元章贵妃崇德元年以后便不大见人,妾身对元章贵妃旧事所知其实不多,唯有贵妃薨逝后,一些杂事由宫正司收尾,妾身略知一二,何昭媛身边宫女,亦是那时经由妾身的手处置。”
&esp;&esp;景涟精神一振。
&esp;&esp;周逐月反而在这时卖了个关子:“妾身斗胆,待说完后,请贵人践行诺言。”
&esp;&esp;景涟按捺住心底焦急,尽量平静道:“路引也好,银子也好,都不会少了你的。”
&esp;&esp;周逐月得到承诺,开始讲述旧事。
&esp;&esp;“元章贵妃薨逝那一夜,宫正司奉命带上人手去扶云殿。那时妾身还不知道要干什么,带着人过去,就听到李公公出来传旨,要赐死扶云殿上下宫人,为贵妃娘娘殉葬。”
&esp;&esp;“这是很损阴德的事,扶云殿内外哭声震天,有宫人惊惶之下想要逃跑,都被扶云殿外守着的太监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