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肃然道：“奴婢有一个猜测。”

&esp;&esp;裴含绎平静道：“说。”

&esp;&esp;怀贞神情严肃道：“奴婢以为，皇帝一定对贵妃爱恨交织。”

&esp;&esp;“人性是很复杂的。贵妃得宠多年，皇帝对她必定有些真心。当初贵妃生父犯下大罪，贵妃尚且怀着身孕，皇帝处置苏家，心中对贵妃多半既亏欠又愧疚。

&esp;&esp;及至贵妃难以接受，竟然疯了，疯癫时语多悖逆、出言诅咒。皇帝刻薄寡恩，在他看来，或许这就是贵妃不识抬举，有负圣恩的表现，定然切齿恼恨贵妃。”

&esp;&esp;“但皇帝对贵妃情分尚在，贵妃又生有永乐公主，皇帝不能和一个疯子计较，索性将她好端端养起来，只是不去探望。等到贵妃死后，皇帝记忆里那个疯疯癫癫、神志失常的女人消失了，留下的记忆只有多年前他们恩爱旧事，还有年纪幼小的永乐公主。”

&esp;&esp;“所以，皇帝才会处死扶云殿所有宫人，将贵妃葬入皇陵，又对永乐公主加倍宠爱，来弥补自己记忆深处情深意重的宠妃。”

&esp;&esp;怀贞一口气说完，自认为前因后果十分通顺，挑不出任何破绽，很是得意，端起下首茶盏大喝一口。

&esp;&esp;怀贤：“……”

&esp;&esp;裴含绎：“……”

&esp;&esp;“殿下。”怀贞兴奋地问，“您觉得奴婢的想法如何？”

&esp;&esp;裴含绎问：“你对宫外的路熟么？”

&esp;&esp;怀贞愣了愣，弄不清主子的意图，只好诚实地摇头：“不太熟，奴婢从小长在宫里，殿下进宫后才有机会出去办几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