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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2 / 3)

黑衣人就这么怔怔地盯着棺材,双手颤动愈发剧烈,两行浑浊的泪珠无声滑落。

“吧嗒”、“吧嗒”……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黄衣人不知何时走到黑衣人身旁,拍拍他的肩膀,“这么多年过去了,三生三世都经历了,你还不了解她的德行?当了女鬼都要勾搭书生,骨子里就是个……”

“闭嘴!”黑衣人怒吼一声,“你要再说一次,我……我……”

“我想说几次就说几次!是谁听到这个传闻,一夜杀尽城内说书人?你以为封住他们的嘴,所有事情就没发生么?你这叫自欺欺人!”黄衣人嘴角扬起一丝嘲弄的笑容,几枚桃木钉刺中棺材四角接榫暗扣,棺材板倾斜掉落。

面色红润,身穿洁白长裙,乌黑长发散落两肩的女子,如同熟睡般,躺在棺中。

只是——她的胸口,没有起伏的呼吸;她的脖子,泛着青紫色的尸斑;她的手脚,四枚桃木钉贯穿钉入。

黑衣人全身一颤,痴痴望着女子:“你不是说,封阴蛊可以保住她尸身不腐么?”

“这都多少年了,能保住脸就不错了。”黄衣人抬头望着枯枝白雪,“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一线牵。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

“你的诗词水平,经历这么多时代,还是烂得无以伦比。”黑衣人调侃几句,目光始终不离女子。

她的眉毛,好似名家灵性十足时随手一画,轻山浅水般勾勒出微微合起的双目。长长的睫毛如新月弯得恰到好处,随着冷风颤动,似乎随时都会睁开。秀挺的鼻子像傲立于群山之间的孤傲奇峰,秀气却不突兀。小巧的嘴角微微上翘,漾着一丝云海蔚然的万种风情。

“别看了,再看也是死人,不会再活了。”黄衣人踹了一脚树身,积雪纷纷扬扬,似春天偶遇东风的满树梨花,悠悠然漫天飞舞。

“我,恨,你!”黑衣人的牙齿深深咬进嘴唇,殷红的鲜血灌了满嘴,狠狠吐出一口血吐沫,糊在女子容颜娇艳的俏脸。

“砍了这棵树,制成她的模样,把她放在那里,等他们来吧。”黄衣人意兴阑珊地背手而回,从袋子里摸出两块豆饼,喂着两匹马儿,“只是可怜,瘦马,喂得好些。哎,对了,那首歌,这一句,到底是‘喂得好些’还是‘未得好歇’?”

“如果能回去,你自己百度吧。”黑衣人抽出别在后腰的斧头,奋力砍向老树。

树屑迸飞,斧痕如同刻在老人额头的皱纹,越来越深。每挥一斧,就多增添一道皱纹,铭记着一生不忘的,和她有关的风景,和他、她有关的爱恨情长。

“你还是忘不了她。你不恨她,你还爱她。”黄衣人拍着满手饼渣,故意拍得很响。

于是,本就低沉的喃喃自语,随风而逝,卷入滚滚红尘。

昔人黄鹤(六十)

眼前戛然一黑,画面至此终止。

我依然身处这所封闭的老宅,仅有微弱的手机灯光,照着极小一片范围。光圈中央,那只早已瘫痪,靠着“尸水续命”活着的狌狌,趴在木制女尸肚子里,“嘶呀嘶呀”地哀嚎……

狌狌制造的幻象太过真实,我打了个冷战,就像是真得置身千年前那场风雪,目睹了“慧雅居惨案”十几年后的事情,也算是给海燕讲述的千年前,我和小九的故事,做了个收尾。

尽管,这个结局,并不美好。

不过,我还有一丝不解。为什么明明看到了黑、黄衣服两人,却看不到他们的模样?

这么描述很奇怪,可是我身处幻象时,那几个人的身形,建筑物结构,老树棺材,小九的容貌,甚至漫天飞雪,都异常清晰地看到、感受到。

唯独那两人以及墨家四人的相貌,就像是笼了一层很浓的烟雾,完全看不真切。

我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摸出烟盒,居然没烟了,心里一时烦躁,把烟盒攥成团狠狠扔出。

整件事已经很明了,我和月饼确实回到了过去,并且性情大变,成为屠尽四族的恶魔。我们黑化的原因,居然是我对小九因爱生恨导致的!

我心说在这个时代还没谈个对象呢,怎么就能到了古代爱上小九,还经历了三生三世?我的情商什么时候爆棚了?居然这么痴情?

撇开女儿情长不提,那个时代的“我和月饼”,不仅仅是寻找《阴符经》这么简单。他们的对话,透露了很重要的一条信息。

他们想回来,却回不来。

我的脑中渐渐冒出一个模糊的概念:他们是我们的未来,自然知道我们现在以及以后做的事。难道我和月饼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阻止他们回来,而是帮助他们回来?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回到八十年代的那片沙漠,遇到为了我们死在桃花源的“那个人”,告诉他真相。再由“那个人”告知月饼,寻找《阴符经》,从源头断绝他们黑化的可能?

这个逻辑很复杂,烧得我脑仁儿生疼,还有许多不清楚的环节。我估计再想下去,非整成神经错乱不可。

如果月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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