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眼睫巨颤,实在没力气说话了。她是受鬼王浊息影响,才会有此悖逆之举,可若是他这个师尊护好了她,又怎会让鬼王有可趁之机?是他的错,未能守住承诺,保她无忧。之后更是没能固守本心,肖想徒弟,犯了淫戒。有此结局,是他应受的,他就该被这清心洞的冰钉千穿万凿。湛微体含凌霄的一滴精血,自可感应他之念想,于是一五一十地将话一一转述。湛微:“真人觉得是他的错,是他没有恪守师尊的责任,还对徒弟生出不轨之心,有悖人伦。”凌霄心里那点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全被揭露了出来,羞赧得气血上涌,整张俊脸都漫上红潮,反而增添了几分生气。司栀有些欣喜,忍不住将他抱紧了,“原来师尊也在意徒儿!”说是在意,只怕不够,因为它只代表关注、重视,原本凌霄养了她十几年,一直都只将她当做孩子来教导,可那一晚她受淫气影响,对他……被关入清心洞的这几天,他一直在反思,为何会对一手养大的孩子有了倾慕之情,或许是他潜心修炼、未曾沾过红尘,可以往也有妖邪意图诱惑,他却能眼皮都不眨一下的除妖卫道。或许,是因为那些妖邪未及近身,就被他诛灭;或许,是不设防之下被强吻;或许……那一刻连他也受淫气影响,才诞生了不该有的心思。那他将淫气逼入百会穴,究竟是真的无法清除,还是舍不得清除呢……凌霄没碰过情爱,不懂当中弯绕,可他知道师徒之情不该生出绮念,如他这般对徒儿的肖想……是不对的。司栀珍重地在他眉间落下一吻,嗓音仍是娇软的,说出的话却让凌霄心惊。司栀:“师尊,就让徒儿废了你这身功法,可好?”她一心救他,亦觉得有她在,待他寻得其他玄妙功法重新修炼时,重回巅峰也非难事。但凌霄的修行之路,从来都是自己勤修不辍,不依靠外物。正如他当年剖出半片神魂构筑出镇压鬼王晏青的结界,若当时他能听从峰主师侄的建议,炼化奇珍异宝好好温养,虽不至于将拿失去的神魂养回,但也能保修为不下跌五成。可他心怀怜悯,觉得奇珍异宝出现不易,当留给有用之人,而非被他当药采补。所以,这十年来一直是他自行修炼,填补亏损修为。凌霄知道司栀所言何意,既然清净峰所修的无情道,与先天灵体之效相悖,不如就废去重练,反正只要将她当做炉鼎采补,很快就能让他恢复至全盛时期。可他当初收她入门下,本就是为庇护她不为人所用,若连他都行此之道……凌霄宁肯捱过刑法,闭门养伤。湛微尽职尽责地传达凌霄的心声:“真人不愿。”“无妨。”司栀点点头,她也就是通知他一声,并不是在征询意见。于是她一掌直接拍在凌霄胸口,起力一震,源源不尽的灵力顷刻涌入凌霄体内。若放在凌霄无损时期,司栀自然没法废了他修为,可如今他伤上加伤,不得反抗,也就只能任她所为。湛微本一直安静守在司栀身侧,忽而那玉白的耳朵动了动,湛微修眉一蹙,“主人,峰主来了。”司栀有点拿捏不准峰主是什么想法,若对方也不同意这般为师尊治伤,那她还真打不过。天清池生人勿进,别说是了解峰主秉性了,她们甚至连照面都未曾打过,虽然她穿的衣物能证明是凌霄门下,但……不管如何,也不该在这种情况下,被峰主逮住。
偷偷潜入清心洞,也是违背门规的,她可不想莫名挨顿罚。但这地方也无处可躲啊……对了!师尊的宝钵!司栀掀起凌霄的袍袖,此又称乾坤袖,可装法宝万千,她来那日冒犯师尊,正是被收入这宝钵之中。就在司栀拉着湛微,钻入宝钵之中时,一道青影凭空现于凌霄身前。那是名模样活泼的少女,瞧着也才十八年华,眉宇间显露着几分稚气,她有些疑惑地扫视周围,方才明明感应到有他人之息,为何又突然消失了?她闭目拈指,以强大灵息横扫整个洞穴,再三确认洞内却是没有第三个能喘气的,这才拂手收了神通,望向地上血迹斑斑的凌霄。她眼眸灵澈,却在看到凌霄时,浮出几丝阴郁拗意。“还是头回见小师叔这么狼狈。”她轻轻一声叹,并指一挥,凌霄便被一股青色灵力托举而起。他无力地垂着头,雪白发丝好似月华倾洒,苍白的脸上溅有几丝血迹,透着股触目惊心的惨绝之美。这少女正是清净峰的峰主,凌灵璇。她虽不似凌霄那般天赋绝伦,却也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年仅三十便修为突破大乘,然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的容貌变回十八岁,正是韶华曼妙之时。她有些迷恋地抚摸着凌霄的长发,优美的下颚,以及修长的脖颈,她指尖涂着青嫩之色,与凌霄洁白的肤色相衬,好似一块青玉般莹润。凌灵璇满意地笑了,“不枉我特地染了个新甲色,确实很衬小师叔的肤色。”那纤纤食指慢慢滑过凌霄的喉结,眷恋抚摸,又落到精致的锁骨。往日凌霄总是穿得严实,但如今落魄重伤,衣物凌乱,她轻而易举地就能从那微松的领口探得一片美好风光。还好现在凌霄昏厥了过去,否则让他知晓了小师侄也在馋他身子,非得羞愤欲死不可。这宝钵虽能隔绝气息,却也能互相听到动静。司栀听凌灵璇那语气,就知道师尊一定被占便宜了,她心中憋闷,忍不住怪起凌霄来。都怪师尊生得太好看,平日又一直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出尘之态。这谁看了不会心痒难耐,想要一触芳泽啊。可她同时又明白,花美并非原罪,错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