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三人都愣住了。

摩尔皱着眉，却发现他完全无法感知到眼前这“女孩”的情绪。这很反常:无论人类还是魔物都是有情绪的，而她身上居然没有传来任何情绪的波动。

他无法判断她的话是还真是假了。

“你是什么意思？”晶很快反应过来，用魔杖指向她。

“字面意思呀。创世女神转世成了两个人，一个是你妹妹，另一个就是诺艾尔殿下。”

黑发女孩嗤笑，若无其事地语出惊人。

诺艾尔面无表情，眼神好像冰冷的碎雪。

脱胎换骨的欣站在靠近他们的地方，脸上混杂着厌恶和不屑。她也没有露出吃惊的样子，看起来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晶和摩尔却是实实在在地感到了震惊，了解这次任务内幕的晶尤甚。

“所以从一开始，你的目的就是晶石？”

樱低声问。她眼角已经没有了眼泪，表情空得像一张白纸。

“不是。”

诺艾尔回答的声音同样很轻。

“是杀死拥有某种力量的莱特公主——也就是你。”

少女猛地抬起头。诺艾尔一直在注视着她，两人四目相对。

“……”

晶不忍地看着自己的妹妹。摩尔目光担忧。

只有暗雪和欣堪称开心，甚至幸灾乐祸。

但少女依旧没有让眼泪流下来。她用力咬住下唇，粉眸里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那你怎么不杀了？”

即使努力控制，还是能听出声音里的一声哽咽。

“因为得到了晶石的力量。”

少年俊美的脸庞看上去又像一尊冰雕了。他微微闭眼，再睁开。

“我会创造一个‘公正的世界’。既然已经得到了晶石，就没有杀死你的必要了。”

“笑话！你想杀就能杀得了我？”少女一抬下巴，高傲的公主姿态又回到了她身上。“为什么之前没有动手？”

她眼神凌厉的样子其实有几分像她的女王母亲。

“……”诺艾尔答非所问，“离开迪克吧。”

“你以为你是谁？”樱冷笑，语气越来越激烈。“王子可没有资格对公主下命令！就凭你的所作所为，我甚至可以直接杀了你！”

“樱！”晶发觉了妹妹的异常，立刻把她拿魔杖的手往下按了按。

“哈哈哈！那你以为你是谁？”暗雪笑声清脆，嘲讽地偏了偏脑袋。“莱特的小公主啊，诺艾尔殿下可是与你共享同一个灵魂的人！你要杀掉自己灵魂的另一半？啊，不对，你明明爱他爱得要死要活……”

“闭嘴。”

少年话音未落，黑发女孩的脸颊和上半身就被风刃切出了伤口，黑色雾气薄薄地渗出来。

“说话小心点。”

樱收回魔杖，继续指着诺艾尔。她屈辱地红了脸，竭力维持着高傲的表情。

“啧，真粗暴。”暗雪身上的伤口很快消失了，皮肤光滑如新。她抚着自己的丰唇，看了一眼诺艾尔，笑容意味不明。

“樱，去劝说你的母亲不要再和迪克为敌。”

相比之下，少年平静得有些过分了。

“不要。”

少女狠狠地瞪着他，挑衅地挥了挥魔杖。

“你想都别想。我现在知道了，你就是个骗子……不在这里杀了我的话，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诺艾尔·迪克的表情终于发生了一丝变化。他慢慢露出一个非常浅的微笑，好像太阳下的冰雪融化了一角。

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温暖。

“放弃今天的计划吧。”

他的目光从三人脸上扫过，最后又回到樱身上。

“再见。”

少年的声音微不可闻，低下头去。额前金发遮住了他的眼神，只留下一片喧闹中的沉默。

樱眼眶一热，很想再喊几句话发泄情绪。她明白自己失了公主的风度，也明白当街大喊大叫只会增加暴露身份的风险，可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她其实不知所措到了极点。

“……”

诺艾尔、暗雪和欣从原地消失了。

樱呆呆地望着他们刚才站过的地方，紧紧握着魔杖。

晶和摩尔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她离开了这条街道。他们的行踪几乎暴露无遗，必须第一时间隐藏起来。

晶拉着失魂落魄的妹妹，和摩尔一起在小巷里穿行。

“对不起。姐姐……对不起。”

樱低着头，轻声说。

“我没有做一个好公主……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