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时节,道路两旁的银杏树都黄了,环卫工人还没来得及打扫,人行道上铺了一地落叶。
周拓下班回家,头上不经意间沾了一片碎叶。
径直走上七楼,意外地看到周恪白站在楼梯口,似乎在等他。
“有人在你门口等了一下午,我让他进701了。”周恪白身上带着一开始那股若有若无的厌世感,像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一样。
“你下午没去上课?”
“嗯,睡过头了。”即使在说自己的事情,他也是一脸漠不关心。
周拓没探究他是早上睡过头了还是中午,随口应了一声,推开701的房门。
“云蔚?”
坐在沙发上的正是好久没露面的霍云蔚,穿着白衬衫和西装裤,没系领带,头发长长了,神情有些落拓的样子。
“需要我回避吗?”周恪白站在门边,出声询问。
“不用。”周拓摆摆手,把霍云蔚领进对面屋里。
“我给你的钥匙呢?弄丢了?”这间屋子是周拓大学时候租的,霍云蔚和季珩都有钥匙,后来即便他把整栋楼都买了下来重新装修,也没换这儿的门锁。
“早不在了,那时候你和季珩好得一秒都分不开,我想着反正不会来这儿,就没告诉你。”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周拓丢了一罐啤酒给他。
“没重要的事。”霍云蔚灌下半瓶啤酒,勉强地笑了笑。
“公司的问题还没解决?”周拓在旁边的沙发坐下,试探地问。
霍云蔚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反倒看开了,笑着倒在沙发背上,和盘托出:“本来是想处理好再跟你说的,现在看来已经没办法了,你们修理厂还缺不缺人?”
周拓皱紧的眉头舒展开来,拿着啤酒罐和霍云蔚碰了一下,“资金方面的问题吗?我把这栋房子和下面的地基低价卖出去,应该很快能拿到钱。”
“不用了,你已经帮了我很多,对了,上次转给我的钱还没谢你。”霍云蔚脸上的笑容顿了顿,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苦涩地移开了目光。
“别跟我客气,咱俩谁跟谁。”
“真不用!”霍云蔚的脸色变得僵硬起来,提高了声音拒绝,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深呼吸两下跟周拓道歉,“不好意思,我最近烦心事太多,态度可能不太好。”
“没事,”周拓安抚性地朝他笑了笑,“不光光是资金问题的话我可以去求周言颂帮忙。”
“周言颂?你明明那么讨厌周家人,为什么这么帮我?”霍云蔚猛地抬起头来,暗淡的眸子里有光闪过。
周拓被他问住,心里五味杂陈,过了一会儿才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状似云淡风轻地说:“那还用问吗,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朋友……”霍云蔚咀嚼着这两个字,如果是平时,也许他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打个哈哈一笑而过,但是今天他实在忍不住了,崩溃地站起来大喊,“朋友!朋友!我根本就不想和你做朋友!”
“你什么意思?”周拓追问,屏息凝神地等待,他潜意识里察觉到了什么,握着啤酒罐的手微微颤抖。
霍云蔚楞在原地,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不可挽回的话,他突然大笑,笑得喘不过气来,在周拓越发严肃认真的目光中破罐子破摔。
“我早就不想做你的朋友了,”霍云蔚又重复了一遍,“你可能觉得很恶心吧,心目中最好的朋友一直对你抱着不可告人的念头。”
“我喜欢你,久到我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说完,一直以来堵在霍云蔚心里的那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他竟然感觉有些神清气爽,似乎破产负债也不算什么大事了。
“你是认真的?”周拓一字一顿地问,他的情绪并不像语气那么平静,脖子和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眼里有两团火,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破出来一样。
“是。”霍云蔚迎着他的目光答道,同时盘算要不要先给自己叫个救护车。
话音刚落,周拓拽着他的手腕,大步匆匆地往外走,他的膝盖磕在茶几上,痛得脑袋都蒙了几秒。
“放开我!我自己会走!”霍云蔚被一涌而上的愤怒涨红了脸,他没想到说出来后周拓会连见都不想见他,心底那丝侥幸和酸涩的情愫一同被打散,只剩下可怜又可笑的自尊心。
周拓什么话也没说,直接把人带到了602,一间很少用到的调教室。
“我操,你这淫窝……”霍云蔚被满墙各式各样的鞭子、红绳、束缚衣吓到张口结舌,客厅里摆了几张不知道作何用处的架子,甚至还有一把电椅。
卫生间里灌肠用具一应俱全,霍云蔚余光瞥到墙上透明盒子里的粉色液体,下意识打了个寒颤,本能觉得里面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干什么?”霍云蔚被面向下摔到最里间的大床上,挣扎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被周拓拷住了一只手。
他条件发射地挥了一拳,周拓竟然不闪不躲,硬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