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背後抱住我,在他宽实的臂弯里,我感到久违的温暖和放松,那是我从未感受过的宁静。我紧抓着他的制服,希望他不要把这种感觉带走。我希望他留在我身边。
「下雨了。」许翎乔往窗外望去,雨点打在树叶上,声音由弱转强,天空宛如哭泣般,落下倾盆大雨。
她关起窗户,上锁,我把黑板上最後的字迹也擦去了。天空被乌云垄罩地y沉,交叠起来像工厂排放的黑烟,幸好今天有看气象预报,我一直都不是习惯带伞的人。
秦邵毅的身影在教室外,我不想去直视他,不想看见他和许翎乔站在一起的模样。我从书包里拿出摺叠伞,许翎乔还在锁门,我趁机跑出了教室,不去注意许翎乔的呼喊,反正也不怎麽重要了,我知道我很自私,我像是个在耍任x的孩子,但我就是不想看见,他们在一起说笑的样子。
我在出教学大楼前,打开了伞,黑se的伞面遮挡了乌云,但却b乌云更加暗沉,忧郁。离开了校门口,坑洞里的水洼冒出沼泽se气泡,我想我的运动鞋要完蛋了,我尽全力避开,但也只是徒劳无功。
时间随着脚步慢慢推移到公车站旁,一辆轿车呼啸而过,w水飞溅到我身上,狂风向我咆啸,雨伞被吹到了柏油路上,我的全身已被雨水打透,甚至沾了土hse的泥水,制服变得透明且清晰可见。
这是报应。雨水很冰冷,我感到意识逐渐恍惚。我想去捡伞。这是现在唯一清楚出现在我大脑里的念头,神经接收到了指令,我迈开脚步,不去理会尚未停下的车子,不去想红绿灯,我只想要把伞捡回来。
「你在g什麽!」一只强壮的手将我拉回人行道,别於以往冷静的声音,韩敬宇对我怒吼。
大卡车瞬间辗过了雨伞,如果不是韩敬宇的话,支架散掉的就不只是伞了。被他的指尖碰触到的地方在发烫,我的手臂一下子变得暖和,但我的意识仍然模糊不清,心脏在x口激烈地跳动,似乎想从皮囊里挣脱。喉咙顿时哽咽,韩敬宇仍用力抓着我的右手,我感到全身都在颤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努力控制它不掉下来,现在没有雨水帮我做掩护了,韩敬宇的伞足以容纳我们两个人。
「很冷吗?」良久,他问。
我没有回答,啜泣声越来越明显。
他将我揽进臂弯里,动作温柔、细心,他的手臂贴着我的,我能感受到他的t温。雨水打得响亮,偶尔有雷声点缀其中,我看着车辆从眼前掠过,像跑马灯一样。我紧抓着他的袖口,呼x1逐渐平稳,眼皮开始感到昏沉、无力,我跟韩敬宇都没有开口说话,我们就这样站着,直到大雨歇息,他把伞收起,默默地离开了。
回到家,我把衣物都扔进洗衣篮里,换了身乾净的居家服,朴素的短袖和黑se短k,韩敬宇的t温仍残留着,我记得,他身上有一gu很清爽的气息。我走回房间,习惯x地拿起桌面上的手机,许翎乔传了好几则讯息,我没有读,甚至没有点开的力气,直接按了关机。
我躺在床上,思索着韩敬宇的种种行为,我ga0不懂。这也是我第一次想认真ga0懂一个人。
当我再次睁开眼,已经是八点了,饭菜应该已经凉了。升上高中後,课业变得更为繁重,爸跟妈也不会叫我醒来吃饭,可能是想让我睡饱一点。我走到饭厅,掀开用保鲜膜封着的菜se,我向来都很挑食,而且我现在没有什麽胃口,只选了几盘我勉强能咽下口的菜se。
我坐在空荡荡的饭厅里,他们应该去加班了。我用筷子夹起冷掉的r0u放进嘴里,我连微波都不太想,还有功课和考试要处理,今晚又必须熬夜了。洗碗盘时,水龙头的水冲刷过指尖,我顿了一下,感觉温度渐渐从手心流失。
我到浴室冲了热水澡,想驱赶走头晕感,但只听见自己的喘息越来越大声。热水冲洗过全身,酸痛感依然挥之不去,步伐变得摇晃,我将手掌贴在自己的额头上,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发烧了,这是心理因素还是淋太多雨的关系?
不重要,起码我有暂时不必面对现实的理由了,一切都很好,就像我亲口对韩敬宇说的那样。
我很好。
发烧似乎让我的脑子更加清醒了,我竟然在韩敬宇面前哭了,真是丢脸。我在心中嘲笑自己,却也因为他的拥抱而沾沾自喜,我眷恋他的温度,贪恋他的温柔,尽管我并不知道他是抱着什麽心情看待我。我深x1了口气,总算打开了手机萤幕,蓝光萤幕在微暗的房间中亮起,除了许翎乔,还多了秦邵毅的讯息。
我先点进了许翎乔的。
发生什麽事了,为什麽放学先走了?—18:34
你在生气吗?—19:47
剩下的讯息大同小异,自卑感席卷而来,内心深处,我知道许翎乔没有错,但我就是不自觉的嫉妒着她。我只好搪塞回去,说我只是太累不小心睡着了,肩上沉重的包袱卸下了不少。之後是秦邵毅—我迟疑了一会,手指悬空在他的名字上,我害怕看到我不想看见的,但我知道,也不能永远逃避下去。
我想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