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暮低垂,夜里的苏黎世更显安静。透过窗,那些璀璨的灯火,仿若从天坠落的星辰闪耀着诱人的光芒。同屋的阿芬抱着被子半梦半醒“妈妈,你看,我有多靓啊”安宁回头看一眼,莞尔一笑。再看向窗外,只觉得心里仍是痒痒的,难以按捺的呼之欲出。想了想,便把头丰起,换了衣服悄悄出了门。刚到走廊,就听见有人在低声说笑:“听说那间酒吧的脱衣舞不错哦!趁着这机会去看看,回去还不羡慕死那群小子”挑起眉,安宁避在一边,等人过去了才出来。看来和她一样舍不得就这样离去的人大有人在呢!下了楼,到酒吧间的报架上找了一张交通地图,正准备出门,一回身却看见一个眼熟的身影正坐在酒吧靠窗的位置,安静地望着窗外。“喂!”想了想,她还是走了过去“睡不着吗?”抬起头看看面前一身利落穿束,又戴了顶鸭舌帽,打扮得像个男仔似的安宁,黎鸣也笑起来“看来你也是睡不着啊!穿成这样想干什么?做贼吗?”虽然只是相处两三天而已,但他对这个可以说一口流利普通话的女生还是很有好感。“是啊!去做贼。你敢不敢?”狡黠地眨着眼,安宁先起身向外走去。略一迟疑,黎鸣还是跟了出去“一个女人,不要胆子那么大。”走在安静的苏黎世街头,安宁只是微笑“或许是因为在这样宁静的苏黎世,所以胆子才会特别大吧!”走在寂静的街头,道路两边的店铺已经早早关门,只有橱窗里的灯依然亮着,和路边的路灯一起散发着柔和的光。两个人默默的沿路而行,按着地图,在河右岸捌进一条小巷,小巷虽窄,却到处都弥漫着混合了酒香、饭香、花香和各式香水的气味。这条好像叫zahrr的小巷大概是苏黎世夜里最热闹的一条街了。饭馆,酒吧,迪高厅,脱衣舞吧,电影院都挤作了一处。瞥一眼闪着七彩霓虹灯,门上绘着一个性感火辣,几乎半裸的美女抛送香吻的小门面,安宁笑问:“要不要进去?我听说有好多同事都来了这儿呢!”虽然在娱乐圈里也见多了风云,但被一个不算很熟的女人这么突然一问,黎鸣也不禁面上一红,竟现出大男生的腼腆。一刹那的尴尬神情,让安宁一时之间闪了下神。或许,这样的表情以后再也不会看到呢。晃了下脑袋,安宁在黎鸣还没发怒时转向一边,指着一家招牌上画着一只铜锅的餐厅“先去吃东西好不好?我请客啊!”看看黎鸣有些拘谨的样子,便很自来熟地上前拖住他的手臂“不要这么紧张啦!这里不是香港,没有人会盯着你看的,更不会有狗仔暴料,所以,请你陪着我做一次普通人吧!过了今夜,你想这样放松恐怕都难了”几乎是被硬拖进餐厅的,黎鸣坐在有些发黑,看不出用了多少年的餐桌前,借着幽暗的光线审视墙上快要媲美抽象画的污迹,什么胃口都没有了。偏偏安宁还兴致勃勃地在侍应生微微惊讶的目光中点了一个巧克力火锅,在黎鸣摇手拒绝点餐后还敢直用眼神鄙夷他“现在不吃,以后别后悔哦!我可不是那么轻易请客的”忍不住低头一笑,黎鸣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看着安宁在火锅送上桌后苦起一张脸。“怎么会一股酒味啊?”“你不会不知道这种甜点火锅里放白兰地吧?”“我,我当然知道啦!”鼓起勇气,用叉子叉住一块苹果伸进棕红色的锅里。“好,好甜”偷偷地吐了下舌头,安宁本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同伴精神,很大方地叉起一块香蕉粘上浓稠的巧克力汗递过去“你也尝尝吧!很好吃的。”推不过,眼见安宁大有你不吃下去我就要用强了的气势,黎鸣只好尴尬地张开嘴把送到嘴边的香蕉块吞下。才一吃进去,那股化不开的甜腻已经在舌尖味蕾延开,对于原本就不喜欢吃甜食的人来说,不亚于一种酷刑。还好一杯清水及时空降,一口清水送下难以下咽的食物,他抬头看着递过水杯后就一脸看热闹的表情看他的安宁,也只能摇头苦笑。“吃了这么甜的东西,怎么笑容还是苦苦的呢?”安宁不识趣地冲着他摇了摇食指“人生啊要及时行乐,不管有多烦忧的事,也要适时放一放的要不然,人家怎么说‘上吊也要喘口气’呢”失笑出声“你是要说笑吗?居然用这样的话来劝人?!”黎明嘴上嘲笑着安宁,却到底还是又叉了一块水果。可能这次有了心理准备,倒觉得没有那么难以下咽。那种特别的甜味在口腔中慢慢泛开,竟似乎真的缓缓漫延入心。不知不觉中,竟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安宁从未见过的明朗笑容离开餐厅,又重新回到街上。已经是夜里21点。见安宁没有回去的意思,黎鸣也只好保持绅士风度陪着她漫步在这座仍然陌生的城市里。捌进另一条巷子,吵杂声渐行渐远。安宁忽然记起从前看过的一个形容词:静夜如水。这样宁静的夜色啊!仰起头,忽然觉得今晚的月光很美,美得像六年前的那个夜晚。不知为什么,心里酸了起来。
眨了下眼,她在柔和的月光下,幽幽地笑出淡淡落寂。身后,是和着她脚步节奏的沉稳脚步声。突然,有一些安心。至少,在这样的夜晚,这座陌生的城市,不是她一个人。算不得是浪漫的约会,却让她觉得很温暖。穿过巷子,是一座小小的不知名的广场。和苏黎世无数的小广场一样,广场的中心是一个小小的水池与喷泉。柔和的光线下,安宁绕着水池里抱着竖琴的小天使雕像转了两圈,总觉得那噙着神秘笑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