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地走来,原本嬉笑谈闹,在看到他时动静收敛了些许,仿佛看见教导主任,低声说着“小梁总好”。他敷衍地点头,却觉得索然无味。梁恪言揉了揉因为打球而酸胀的脖子,准备进酒店。远处又是一阵嬉笑,周边嘈嘈切切,有道笑声真是清澈得特别,熟悉得像与记忆中的频率纳入同一声轨,然后融合。他缓缓回过头,视线正好对上因与朋友交谈而浅笑的柳絮宁。她今天穿了件纯白的羊羔毛外套,长及小腿,有风吹过,衣摆微微晃动,露出里面约莫同样长度的浅粉色长裙。帽子围巾手套带得整齐,露出的那一截小腿肤色白皙中带点凛冽寒风吹起的红。她两手捂在嘴边,哈出气后又去捂耳朵,边走边小声叫唤“好冷”。这到底是冷还是热?同行的女生不知道讲了什么笑话,她唇角上扬的幅度很大,颊边露出一个小括弧。一偏头,她也看见了他,脚步蓦地一顿,因为过冷而湿漉漉的眼瞳旋即绽出惊讶。像被按下暂停键的对视中,梁恪言听见寒风刮过树梢时的簌簌声,和着水流的白噪音,与自己的心跳一起,高频跳跃着。“你怎么在这里?”柳絮宁加快脚步走到他面前,眼里的疑惑依旧满满。梁恪言面色不改:“公司团建。”“那很巧啊。”“你不是去姜山吗?”说到这个柳絮宁就无语。这山上的网也太差了,5g都变作e。姜山汤山在一条路上,等她编辑完文案再点进定位,刷新了许久那标志仍然指着姜山。想想也是无所谓,其实定位在哪里都一样。沉默片刻,对面那人眉梢轻抬,低沉的二字悠悠磨过她的耳廓:“怪网。”aanda在酒店前台处问有没有止痒药,是的,说出这话她都觉得玄乎,她在寒冬腊月天里刚进房间就被咬了个包。等前台拿止痒液的功夫,她目光一飘,看见梁恪言和一个女生同行着往这边来。这个女孩子很眼熟,以往几年办年会时,她和梁家那个小儿子都坐在第一桌。这女孩挺会看人眼色,说话也甜,在她还尚未自我介绍时就猜出了身份,看见自己就会乖乖叫姐姐。aanda起初以为这是那个小公子的女朋友,就算不是女朋友,也只差一步之遥了。因为喜欢这种事,落在旁人眼里就是层薄薄的窗户纸,只待当事人鼓起勇气戳破。后来,aanda才知道她寄住在梁家。有钱人家的事情纷繁复杂,她的职业素养告诉她不要知道得太详细,点到为止就好。“小梁总。”aanda微微颔首。“嗯。”柳絮宁看了aanda一眼,很快认出来:“姐姐好。”aanda浅笑着说好,又和梁恪言说自己先上去了。没走几步远,她听见柳絮宁略带疑惑的随口一问:“原来你们团建也选了汤山啊,那天你问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梁恪言微微侧过脸:“我不知道,我不管这些。”柳絮宁想想也对。aanda回过头,笃定自己发现了一个秘密。汤山泳池以露天花园温泉汤池出名,分为男汤女汤,以及公共区。胡盼盼走到哪里都想拍照,又害怕人多放不开,柳絮宁和许婷跟在身后,看她鬼鬼祟祟地找没人的汤池。终于找到一个没人的池子,她招呼柳絮宁和许婷下来。柳絮宁脱了酒店的浴袍,慢慢走下来。胡盼盼和许婷对视一眼,不住啧啧啧。黑色露背连体泳衣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体,勾出起伏的胸线,背后两根细细的带子交叉点缀在白皙裸背上,下池时的腿匀称细长,月光下如莹润白玉。胡盼盼悠悠开口:“你敢信她这件泳衣只要六十八吗?穿出六百八的档次。”柳絮宁一如往常地接下夸赞:“哦谢谢你。”她想到什么,又接着说,“对了,我哥说如果要吃这家酒店的自助或是下午茶可以记他们起瑞的账。”胡盼盼一面眼睛放光,一面做作地说这不好吧。胡盼盼这人说话就像喷泉,开了个口就没法停下。“你哥你哥,柳絮宁同学,你有没有发现这学期你提他的次数很多啊。这学期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你除了梁锐言还有哥呢。”柳絮宁那时正在玩水,听她这么说,有些茫然:“是吗?”可她没有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