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无论陈许淇同意与否,唐萧是真的打算竭尽所能地把这个孩子留下来。
唐萧在年纪太小的时候就失去了父母,从此世界上再无与他血脉相连之人,他比任何人都渴望得到家人的爱,也会比任何人更爱这个孩子。
可是他仅存的童年回忆无声地告诉他,一个家不应该是现在这样的。
那它应该是什么样的呢?唐萧心里也没有答案。
陈许淇的右手虎口卡在唐萧的喉咙上,每一次脉搏的跃动都在他掌握之中,陈许淇却觉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无力和疲惫,因为他眼前的这个人,即使近在咫尺,也依然在他的掌控之外。
“小陈哥,”唐萧被扼得呼吸困难,短短一句话说得像快要断气,“我、我想把孩子生下来……”
“好。”陈许淇叹息似的应允了一声,闭上眼睛竭力遏制着情绪,好一会儿才松开手掌,又解开了唐萧的手铐。
他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转身离开房间。
该不该说不愧是高档酒店的总统套房,唐萧分明看到陈许淇转身时手都在抖,被甩上的房门居然没发出太大响动。
唐萧郁闷地在床上坐着,低头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腕,还是感觉有些不真实。
……怎么又什么都不说就走了呢?
算了,无所谓,陈许淇不陪他玩,他自己就不会找乐子吗?虽然肚子里揣了个崽子,肯定不能有实质性的行为,但找人喝个小酒聊聊骚还是可以的吧。
下定决心后,唐萧果断起床溜出去,一路坐电梯下楼到蹿出酒店大门,跑得比兔子还快,像是害怕晚一秒陈许淇就会反悔回来抓他一样。
唐萧半个月前来酒店时开了他心爱的骚包跑车,结果身上的钥匙证件银行卡之类的全被陈许淇搜刮走了,从头到脚只剩一个手机能用,他人生滚到一起进行生命的大和谐,活脱脱把角色扮演玩成一部大尺度三级片——虽然这确实是秦炤翊的根本目的。
“因、因为……”时云青目光呆滞,擅自把秦炤翊教他的原台词篡改到面目全非,“因为你是坏人。”
“我是坏人?”秦炤翊被他无厘头的回答逗笑了,厚着脸皮继续演:“哥哥真是错怪我了,我哪里像坏人,你说说看,我到底哪里坏?”
时云青听到秦炤翊嗲里嗲气地喊哥哥就浑身难受,但是既不敢怒也不敢言。幸好他总算成功岔开了刚才的话题,没有让秦炤翊再追问下去,要是被发现他一直在吃避孕药,而且还是黑诊所里非常廉价的那种,秦炤翊应该会很生气吧……
奇怪。时云青困惑地蹙起眉,他和秦炤翊根本不是一个阶层的人,不过是钱色关系把他们维系在一起,等他过段时间还完债,给自己赎了身,两人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走到街上遇见都不一定会打招呼,为什么他要在乎秦炤翊会不会生气呢?
“哪里都坏,”时云青低着头,像是一只被大灰狼吓到发抖的兔子,“你欺负我。”
秦炤翊突然凑得很近,鼻尖几乎贴上时云青的脸颊,两人的呼吸如命运般交织在一起,看着小美人的脸瞬间爆红,变成一颗甜美的苹果,秦炤翊回过神来已经亲吻在他脸上:“饶了我吧宝贝,我对你还不够心慈手软么,总不能让我只看不吃吧?那我岂不是要饿死了……”
时云青似乎很小声地念了句什么,但任凭秦炤翊怎么追问他都不愿再说一次,秦炤翊怕追得太紧再把人吓得缩回蜗牛壳里,干脆翻身往床中间一躺,摆出一副标准到极点的“躺平任操”造型,还朝时云青抛了个媚眼,矫揉造作道:“我躺好了,哥哥快点来玩弄我~”
时云青很想说,比起被包养的清纯男大学生,秦炤翊演得更像古代青楼门口拉客的人,想象一下秦炤翊穿得花枝招展甩着手绢拉客的形象,时云青禁不住笑了场。
能博美人一笑,姑且不论女装拉客这种无伤大雅的事,就算让秦炤翊把银行保险柜钥匙双手奉上,他都会毫不犹豫地交出来,这是因为时云青在他面前永远是一副软糯的模样,永远把他当做一个需要小心翼翼来讨好的客人,怎知他从来都不需要时云青的讨好和伺候。在这片地界,想讨好他秦炤翊的人简直多了去,但只有时云青,他只想要时云青把他当作一个可以平等沟通的人,不要这么拘谨,哪怕时云青想捅他一刀,他也愿意受着。
很难想象,相处了这么久,两人之间唯一的进展是时云青终于不再对秦炤翊用敬称了。
注意到秦炤翊盯着自己扬起的唇角看,时云青迅速抿起嘴不笑了,抬腿跨坐到秦炤翊腰上。他默默地给自己打气,心想着做得越多就越能早早还清债务,努力演出风流寡妇该有的样子。
风流寡妇应该是什么样的?时云青没见过寡妇,但是风流的人没少见,其中最为浪里浪气的一个就是他的顶头老板唐萧,而且唐萧和他一样也是个双性人,有人做参考,时云青扮演起来就容易多了。他没有别的特长,从小到大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只有看人脸色才能让他受到尽可能少的伤害,因此,即使不会对着剧本演戏,对时云青来说,模仿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