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曈的新戏在年前新雪纷飞的日子里杀青。
姜家一整个大家子今年都去了赤道旁的一个私人小岛过年,这是吴曈与姜珩婚后的第一个年,加上安海天冷,小岛上气候宜人更适合养胎,李悦宁提议让吴曈和姜珩与她和姜安嵘一同飞往赤道小岛。
说话时,姜清源正摇着尾巴趴在沙发上啃苏打饼干,闻言连尾巴都不摇了,抬起脸眼巴巴地望向凝眉考虑的吴曈。
经过几个月的精心照顾,高挑瘦削的oga脸上稍稍长了一些肉,但四肢仍然纤瘦细长,软软地抱着一张兔毛毯子窝在懒人沙发中。
吴曈想了想,婉拒了李悦宁的好意。
即使被拒绝了,李悦宁也不甚在意,她完全尊重小辈的选择,笑着打趣:“行,我懂,你们年轻人就喜欢过自己的二人空间,不喜欢和七大姑八大姨掺和在一起。既然这样,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我给你的补品记得让姜珩炖给你吃。”
吴曈亲自把李悦宁送出门。
再回到温暖的房子里,试了许多次,终于变成人形的姜清源撞得头昏眼花,扶着墙望着李悦宁离去的背影。
“爸爸,真的不和奶奶一起去岛上吗?”姜清源问,“爷爷和奶奶想要隆重地把你介绍给家里的亲戚,你和父亲还没办婚礼,这是唯一一个正式承认你身份的机会。”
“这是我和姜老师共同的决定。”吴曈眸光柔和地看他,“我们去了,你怎么办?”
姜清源没有任何理由与身份能够和他们一同去往岛上,吴曈也不愿意他受委屈,真被人误认为是一隻哈士奇。
而且,吴曈有预感,他们和姜清源的时间……不多了。
姜清源久久地望着他,鼻尖蓦然一酸。
他拥住吴曈,深深吸了一口温暖的桔柚香。
“爸爸……”
往年姜少爷对于过年的仪式感,便是拿着姜珩的卡,为自己四处置办年货,比如买一堆跌势凶猛的股票和基金,或者动动小手指买一艘游艇,用来以后和朋友开派对。
这一次也不例外。
当初那张被冻结的卡早已解开,年末公司事务繁多,姜珩刚批评完一个做错事的项目经理,一低头又看到手机上几十万的消费记录:“……”
电话打给姜清源,捏了捏眉心:“这次你是又买了车还是房子?”
姜清源翘着二郎腿抖啊抖:“我给我和我素昧蒙面的兄弟买了一些衣服和玩具。”
姜珩:“?”
姜清源:“我怕你们给我买的衣服不符合我们这种年轻小婴儿的审美,趁着还没彻底回去,当然要给自己选一些喜欢的衣服。”
姜珩沉默半晌,挂了电话,默默又往这张卡里转了一些钱。
年前的天无雨雪也无狂风,却连续阴暗灰蒙多日。直到除夕这一天,日光才穿破阴霾,在厚重的云层之间落下一道金色的壮观光柱,终于晴了。
姜清源难得赶在天彻底暗下来之前睁开了眼。
他已经连续两天没能变成人形,睡醒后趴在床上,凝望着床对面的墙壁发呆,而后抱着最后试一把的心理又撞了上去。
——成了!
惊喜地看着自己张合的修长十指,姜清源缓过这一阵眩晕,换上了吴曈为他新买的一套衣服,酒红色加绒卫衣搭配黑色工装裤,看上去又帅又骚包,姜清源自恋地衝镜子里的自己吹了个流氓哨。
简单洗漱了一下,蹦跶跑下楼,姜珩正亲自在厨房里做年夜饭,吴曈端着一盘京酱肉丝从厨房里出来,招呼他洗一洗手,很快就能吃饭了。
宽敞的别墅里开着地暖,到处都暖融融。前几天大扫除过后,沙发上换了一套红色的抱枕,入眼所及的几扇门窗上都贴上了倒福,客厅里的那面湛蓝色的鱼缸墙也拉了上了一条喜庆的红色拉花,家门口挂了一对新红灯笼……
这些都由吴曈亲手指挥姜珩布置,年味十足。过去只有父子二人时,即使过年姜珩也十分凑合,除了雇人做一个大扫除之外,家里还是清清冷冷一片,姜清源也只有去奶奶家才能体会一些过年的氛围。
家中红红火火,年夜饭热气腾腾,今晚姜珩的手艺超常发挥,姜清源吃得十分开心。
席间吴曈说想听姜清源小时候的事。姜珩思忖着,抿了一口葡萄酒,把这小子岁时招猫逗狗掏鸟蛋、扯女孩子辫子结果哭着被人家家里的狗撵两条街的糗事全抖了出来。
姜清源不由得怀疑:“你说的是我吗?你少污蔑我,我怎么可能这么丢人,哭着被狗追两条街?”
姜珩向他道歉:“抱歉,确实记错了,少记了一条,是三条街,那女孩子住在咱们隔壁小区。”
姜清源拍桌:“毁谤!你这是毁谤!”
饭后桌上隻余残羹冷饭,此时远处绽开了几朵烟花,姜清源保持着张着嘴打嗝的姿势,失神地眺望着。
姜珩见状,浅笑了一下,拍了拍姜清源的肩膀,示意他看向落地窗。
落地窗外是宽阔奔腾的江水,而在江的对岸,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