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床里,在床上滚了个来回,然后把小熊玩偶拿出来揉捏。
玩偶一拿出来,底下的东西就藏不住了。
袋子里面有一大包话梅糖,还有一个白色的小盒子。郁白把那个小盒子拿出来打开,发现里面是一副白色耳机,和夏序怀用的那个一样。
郁白找出手机,打开没怎么用过的音乐软件,搜索在夏序怀那里听过的几首歌。
叶红可能是听见他回来的动静了,于是在楼下开始惯常地咒骂他,闹出的声音刺耳难听,是左邻右舍避之不及的声响。
郁白动作一顿,戴上耳机随便点了首歌,并且调大了音量。
音乐声逐渐盖过叶红的声音,直至再也听不见。曾经他以为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忽视掉这些话,原来现在轻而易举就可解决。
“叶隙间洒落的阳光……”郁白躺在床上,喃喃自语。
“阳光,真好。”
屋外似乎起了一点风,窗帘晃动着变换墙上影子的形状,蟋蟀和蝉在不知名的地方合奏出乐曲,细听之下,仿佛有青蛙在附和一两个音符。
房间里燃着蚊香,郁白怔怔地透过纱窗看天上的月亮,他眼睛明亮,含着似有若无的兴奋,睡不着地翻了个身。
郁白趴在床上,下巴垫着小熊玩偶,一只手揉它的头,一只手点亮面前的手机又关上。
过了会儿,他还是点开微信,戳进夏序怀的聊天框里,发了条消息。
白鱼:【夏序怀。】
那边几乎是秒回,吓得郁白呼吸一顿。
夏槐:【睡不着?】
郁白摸摸小熊鼻子,回复。
白鱼:【嗯……】
让郁白没想到的是,夏序怀竟然直接弹了个视频过来。郁白手足无措,立刻抱着熊坐起来,视频快挂断的时候才接听。
夏序怀好像刚洗完澡,一边拿着手机看他,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他眉眼有些湿润,衬得眸色更黑,漫不经心地看向郁白时,带了点笑意。
“怎么睡不着?”
郁白刚戴好耳机,就听见他说了这句话。声音经过耳机传进耳朵里,有点失真。
郁白捏熊耳朵的手改为捏自己的耳朵,他视线落在手机之外,定在莫名的地点,小声说:“不知道。”
“耳机用了吗?”夏序怀问。
郁白飞快地瞟了他一眼,发现他在单手穿衣服。难道他打视频过来的时候,是刚从浴室出来,没穿衣服的吗?
“怎么了?”见他没说话,夏序怀把手机拿近些,看镜头里郁白模糊不清的脸。
屋子里很黑,只有手机屏幕的光打在郁白脸上,昏暗朦胧。
郁白庆幸自己没开灯,不然红透的脸一定无所遁形。他把熊搂在胸前,不自在地说:“用了,谢谢你。”
夏序怀穿好衣服,只留了床头柜上的灯,坐在床上和郁白说话。
“嗯。”
两人捧着手机安静地看对方,没人再说话。
在这种静谧里,郁白渐渐放松下来,他躺下,侧身对着手机,感到迟来的困意席卷神经大脑。
“郁白。”夏序怀沉声叫他。
郁白已经阖上眼,下巴抵在小熊头上,闻声颤动下睫毛,半晌才含糊地回了一声:“……嗯?”
“晚安。”
睡着的郁白回答不了他的话,手机里的画面最后变成什么都没有的黑。夏序怀伸出指尖点点屏幕,发出微小的动静,又过了片刻,他才挂掉视频电话,躺下睡觉。
宁静的夜色里,蟋蟀和蝉不知何时停下了合唱,蛙声也不知所踪。郁白呼吸浅淡,睡梦里恍惚闻见了茉莉花香,丝丝缕缕缠绕了他一整夜。
七月份,期末周正式到来,二十班终于有了紧张的氛围,严正以待即将到来的考试。
各科老师也欣慰不少,凭着这股认真劲,再热的天气也能忍受。就连食堂大叔大妈打饭的时候,都给学生们多打了一勺菜。
其实期末考试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之前八班挑衅说他们是垃圾,让这群年轻气盛的少年们心头不忿,誓要做出点成绩给他们看看。
夏序怀是在几天后才察觉出郁白有些不对劲的。郁白喜欢吃食堂的莴笋炒肉,每次打饭都会多要一勺,可接连几天夏序怀都很少在他碗里看见这道菜,反而多是夏序怀喜欢的白菜和西红柿。还有他放在桌上的水杯,总是满的,不管何时入口都是适宜的温度。诸如此类的事情不少,在他意识到的时候,郁白已经小心翼翼地做了好几天。
郁白悄悄看他一眼,夏序怀此刻正在算题,表情平静无波,说出口的话却让郁白心里一慌。
“郁白,你不需要做这些。”
郁白抿紧唇,又听他说:“如果你不能坦然接受别人对你的好,那么付出的人不会开心,接受者也会愧疚自卑,觉得自己不配。”
夏序怀侧身看他,认真地说:“但我说过了,你值得。”
“所以,做你自己就好,不要刻意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