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尘姐姐,我会一直一直保护你的。
——我以后要当警察,把欺负你的人全抓起来!
两道话音如大浪打入脑海,南雪尘睁开双眼,就见男人正倾身给她解安全带,瞧她醒后莞尔一笑,抬手顺了顺她有些凌乱的瀏海。
「雪尘,到了。」
结束陆行洲耳科的回诊,此刻和他牵着手走在住院部走廊,四周白晃晃的装设和静謐的气息扑面而来,南雪尘嗅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心里不知为何起了紧张。
自从知道自己警察的身份和许筑是因任务而受伤后,南雪尘就和陆行洲念叨着要去医院探望她,陆行洲却不知何故总不答应。
于是最后,南雪尘只好拿「补偿」这点来让他服软,选在回诊的今日顺道带她来。
许筑还待在加护病房,为了减少交叉感染的风险,护理师说只能进去一人。
本就是南雪尘要探望的,她给陆行洲一个像在说「不用担心」的微笑后,就随护理师去穿戴隔离服。
整装完毕后踏入病房,方才悬浮在长廊的消毒水味像突然聚拢在一块儿,毫无阻挠地鑽入口罩,自鼻腔窜进大脑。
南雪尘感官一直特灵敏,被这么刺激不禁皱起眼,而再睁眼后,视线便定格于躺在病床上的女人。
看着眼前从头到脚裹着绷带,只露出眼鼻嘴的女子,虽早做好心理准备,南雪尘心却还是忍不住抽了下。
病床调成恰当好处的斜度,她似乎正睡着,脱皮泛红的眼眸轻闔,一旁的心电监护仪发出安稳的韵律。
轻脚朝她的病床走近一步,南雪尘仔细观察她缠满绷带的身体,以及胳膊和腿上微微渗出纱布的血渍。
心里不知为何涌入一股难受,她抿了抿唇,目光移回那双闭着的红肿双眼。
而同时,似是察觉到空间多出另一人的气息,病床上的女人缓慢睁开双眼,目光不差分毫地定在南雪尘的脸上。
那双直视她的杏眼血丝密佈,瞳孔空洞而无神,乾涩得像要滴出血来。
南雪尘一怔,心脏在剎那像震了下。
——不管是陆行洲还是姚文炎,让他们进来这里救你,才是死路一场!
有道紧迫的女声猛然炸入脑袋,南雪尘惶恐地抽了口气,不禁朝后退了一步。
而见她面露恐惧地远离自己,病床上的女人双瞳晃荡,艰涩地张唇,「不??」
「不要??」
看着她状似痛苦囁嚅着,胸腔起了心悸,南雪尘惊惶地睁大眼,只觉大脑有团团红火轰然炸开,转眼是铺天盖地的热、一片刺眼的白,最后嗡嗡嗡的震响——
「逼??逼??逼??」
「逼、逼、逼逼逼——」
心电监护仪如啼哭般倏然急促起来,而不过片刻,病房门就被人一把推开,一个穿戴隔离服的护理师朝南雪尘匆忙开口:「不好意思这位亲属,请你先出去吧!」
盯着病床上依旧直视她的女人,有股凉意霎时蔓至浑身上下,南雪尘也没回应,逃跑般回头就出了病房。
脱去隔离服后,南雪尘愣神走出加护病房的感应门。
走廊这头,见女人从门内出来,憋不住心底的紧张,陆行洲立刻起身凑近她。
仔细观察着她不自然的神色,陆行洲转着瞳孔,踌躇起声:「??雪尘?」
没看他也未回应,南雪尘眼眸微垂,一阵沉默后,有颗晶莹猝不及防地划下眼角。
瞧此,陆行洲心一慌,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手,语气急促起来,「雪、雪尘?怎么哭了?」
「发生什么了?还好吗?」
男人着急的关切传入耳膜,待眼瞼的泪渍被他轻轻涂去,南雪尘才抽出神,看向他迟疑地眨了眨眼。
回家路上,车内一片寂静。
在病房内突然涌上的那句话不断在大脑皮层游走,又顺着血液流淌于四肢??南雪尘看着窗外不断飞速的城景,指甲无意识扣着颈子,来回摩挲。
轿车在红灯前停下,艷阳在大楼窗櫺反射的光一时有些刺眼,她不禁敛眸,低声开口:「陆行洲??」
「姚文炎,是谁啊?」
闻言一愣,陆行洲愕然扭头,迎向女人疑惑的目光,「他是我??很熟悉的人吗?」
与南雪尘四目相对着,陆行洲抿着下唇,心跳一时震得不行。
马路前的红色数字迅速减少,俩人之间的寂静随着胸口的忐忑愈发深沉,车里的空气似乎正疾速流失??
「不是。」
手指扣了扣皮革方向盘,陆行洲扭头直视马路,映着红灯的瞳面毫无波澜,「他是以前北区地下的道主。」
「道主?」诧异于这个回答,南雪尘微微瞪眼,「??黑道?」
嗯了声,「他以前是我们警队想抓的目标,你也是追缉他的小组成员。」
「那时后为了追捕他,你调查他的身家很久,在资讯上做了很多贡献。」男人说着,话音之淡,「可能是因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