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棠眠和恭王夫妇上了同一艘船,也算是避过了一场女儿家之间的冷嘲热讽。
上一世棠眠怎么也不肯跟着左朝枝,硬是跟着自己那群喜欢拨弄是非的小姐妹上了另一艘船,才讲没几话便被挤兑得心里一阵难过,没受过挫折的小姑娘尝到了何谓墙倒众人推,原些那群贵女是以她马首是瞻,可彼一时,此一时,当她一落难,众人也就不把她放在眼底了。
司马青悠假情假意的可惜着她无法成为她的嫂子,其他贵女也纷纷感慨着好好一个文质少女,居然被迫嫁给一个文墨不通的男人,又说本是该给伺候照顾的千金,如今却要学着如何去照顾人,你一言、我一语,棠眠被说得脸上害臊,心里又把恨记在左朝枝头上。
其实一众人还真是小了格局,小觑了左朝枝。
左朝枝虽然不善诗赋,可却善写策论,虽然琴弹得不好,可棋力和丹青都无可挑剔,单论婚嫁,他上无高堂,平辈无妯娌姑子,有官衔、有爵位,就算放眼全长安,他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夫婿人选,出言挤兑棠眠的,还真有几分吃不到葡萄,便嫌起葡萄酸了。
司马青悠眼一到码头就找寻着棠眠的踪迹,本以为棠眠会等着见她,可没想到等她看清了棠眠的踪影之时,她已经跟着左朝枝上了另外一艘画舫。
司马青悠心中可急了,她已经和兄长司马青离说好了会帮他把棠眠引到僻静处,为此司马青离还允了她要给她最昂贵的首饰,司马家虽然是簪缨世家,可是家中崇尚节俭,那种漂亮的首饰她都只能望而兴叹啊!
司马青离是未婚的男子,自然是与同样未婚的儿郎们同一艘船,他的目光隔着重重的人群望向了棠眠,棠眠外貌出众,不管在哪儿都有鹤立鸡群的效果,让他能一眼望见她的芳踪。
许是出自于男人的劣根性,许是出自于几分不值得一提的真情,司马青离最近时常想到棠眠,本来以为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事儿,偏偏杀出了就程咬金,让司马青离比上一世要更加的惦念着棠眠这个失之交臂的小美人儿。
司马青离一向是天之骄子,只要谈到年少有为,众人一开始想到的会是他,可从左朝枝返京之后,如今众人交口称讚的,却换成了左朝枝,如果左朝枝不是已经订下了亲事,这大伙儿眼中的乘龙快婿,他得后退一位,这让他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儿。
身为长安第一才子,才年十九就连中六元,担任右文院修撰,给皇子伴读,有着正六品的官职,以十九岁来说已经是精英了,可同样是十九岁的左朝枝,如今已经是正二品大将军,司马青离再打滚个十年都不一定摸得到他的衣角。
司马青离心中不服气,可一时半刻也无法拿左朝枝怎么办,可男人想要证明自己的优秀可不只官场表现,如果能够勾走左朝枝的女人,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胜利。
只可惜他众里寻她,她却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一点也不上心,不但不回望他,甚至冷着他的妹妹,还跟那恭王妃相谈甚欢。
恭王是个身份困窘的王,恭王妃更是不入流,连皇宫中得脸的掌事姑姑都能给她脸色瞧。
司马青离忍不住摇了摇头,在心中大叹了一句:“许姑娘居然已经堕落至厮。”
无论司马青离怎么想,棠眠已丝毫不关注,她今天一整天都没想起这个人,只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要筹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