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咸丰草,叶子上的雨珠全掉到自己脚上。那时就像是拨开通往仙境的入口,杂草丛的正中央好像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个坑,然后她看到坑中央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
应该是女人吧……她看着湿濡的纠结长发散在泥地上,对方的脸朝下看不出长什么样子,更诡异的是,那个人身上穿的是鎧甲?虽然大部分都不成样子了,但她还是看得出覆在那女人身上的是一副精緻的鎧甲,红色的液体从鎧甲的缝隙中渗出,像是廉价顏料一样随着雨水渗入土地,甚至可以闻到夹杂在雨腥味中的淡淡血腥味。
角色扮演?这是她第一个想法。不过世界上有穿着鎧甲然后被杀掉的人吗?她看着躺在地上的人想了一下,遂掏出手机拨了一一零。
「咳咳……」忽地,细微的咳嗽穿过雨声传了过来,她定睛一看,发现那声音是从尸体传过来的。
『尸体』的头微微地转了一下,她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尸体开始剧烈的咳嗽,然后尝试蠕动血肉模糊的身子爬起来,又跌回泥地里,她吓得嘴巴微张,连电话另一头有人跟自己说话都没听到,就这样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尸体』挣扎地在地上胡乱扭动四肢。
那人每咳一声就有血水从嘴里喷出来,好像要把身体里的血液都咳乾,一连串的剧咳让她回过神,赶紧将手机掛掉改拨另一个号码。
之后的事情发生很快,刺耳的声音伴随着红光画破天际,她顶着转小的雨势看着穿鎧甲的女人被抬上担架,对方的身体不断流出红色的血液,甚至把担架上的床垫都彻底染红了。
这片像是梦境一样恍恍惚惚的画面中,她隐约听见医护人员问自己要不要跟去医院,身体的驱使下便顺势上了救护车,就在救护车门关上的瞬间,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她的工作要迟到了。
*
同一时间,某县市郊区。
相较于闹区,郊外大多都是铁皮厂房组成的,都更之后佔地广大的铁皮屋如雨后春笋般一个一个盖起来,其中也不乏一些正在招租的厂房,日子一久,那些空旷的铁皮屋就会藏入不该藏的东西,甚至成了某些无名人士的住所。
外头的雨又下大了,斗大密集的水珠滴滴答答拍在铁皮上,像是许多人齐声打鼓似地,让铁皮屋里充满了噪音,声音大到连说话都要用吼的。
橘发青年惺忪地睁开双眼,逐渐清晰的视线中他看到熟悉的空旷厂房。整个空间非常阴暗,唯一的光源是接近天花板的整排小窗户,沿着四层楼高的屋顶一路排过去,黯淡的光线伴随着雨点溜了进来。
冬天的厂房非常湿冷,因为铁皮本身就不保暖的关係,不过对他来说作为藏身之处很足够了。
让他从睡梦中甦醒不是因为雨声,他并非浅眠之人,平常在这样的噪音下仍可以熟睡不醒。清醒的原因是摆放在地上的手机,更正,是其中一支手机;橘发男躺卧的破沙发底下摆了将近十几支手机,每支手机的款式造型各不相同,扇形一样排在坑疤的水泥粗地上。
他抓起那隻正在地上嗡嗡作响的黑色翻盖机,抹了一把脸,翻开手机接起电话。
「喂,蓝先生?你不是从不打电话的?」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像是刚睡醒。
「你在睡觉吗?」另一边传出了低沉的男性嗓音,语气中带一种戏謔的笑意。
「你特地打电话来只是想问这个?」
「当然不是,不过对我来说你是不是在睡觉这件事情也很重要。」
「够了吧,你到底想干嘛?」他疲惫地摀着脸,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当然是很重要的事情啊,柳昊,现在事有变数。」顿了顿,电话另一边的语气却异常高亢,像是有什么喜事发生似地「我劝你最好赶快回家,不然你会后悔。」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几百年没回家了,到底是怎样,说清楚点。」
「昨天晚上,一个前所未有的东西落到了我们附近;那种东西我光感觉到它的力量,就知道它绝对不是人类……不,不对,没有一个人类拥有这样的力量,绝对不会有——」
不等对方说完,柳昊疲惫地插嘴道,「抱歉打断你的兴致,拜託你说清楚点,到底是什么东西?」
对方顿了顿,遂沉吟了一下,最后给出了一个模糊的答案「老实说我不知道,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那不是我们世界会有的存在,但我们一致认为那就是『神』。柳昊,不只是我们,所有人一定都已经知道那个存在;平衡已经被打破,从现在开始,所有人都会不择手段争夺那种『神』一样的力量。」
「只要任何一个人先把祂拿到手,几乎就能成为长久以来氏族争斗的赢家。」闹区,某商业大楼顶端,一个男人望着爬满雨痕的窗子外,那片被烟雨模糊的城市,双眼好像在观赏一片精美的模型「现在已经不是顾虑休战契约的时候了,必须尽快将『神』抢到手。」
「否则我们只有被按在地上揍的份。」另一个年轻的男人坐在沙发上,笑了一声「河老闆,你知道姓蓝的他们铁定会先出手,要先发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