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了你,就会过来。”
叶温余手紧了紧,才想起什么,把袋子递过去:“给你的礼物。”
严琛接下袋子退后一步让开:“先进来吧。”
外院宿舍和体院宿舍内部布局不太一样,但叶温余一会儿完全没有心思去欣赏。
他盯着严琛拆开袋子拿出那条泳裤,脑子一半还沉浸在视觉暴击的场景中,一半在看见严琛微微挑起的眉尾时,忐忑到达最高值。
“我不会挑这个。”他皱了皱眉:“是不合适吗?还是,不喜欢?”
“没有,只是以前没有穿过这种款式,有点意外。”严琛收了泳裤,连同袋子一起放进衣柜。
……泳裤还分什么款式,不都是一个大口两个小口么?
叶温余不太理解,但关于这个的好奇心与另一个比起来就显得微不足道。
他扫过严琛放在桌上的小玻璃瓶,在严琛转过身时,轻声问:“你刚刚,是在做什么?”
“擦贴纸纹身。”严琛没有避讳地告诉他:“昨晚上输了游戏的惩罚。”
叶温余只知道他欠了酒,不知道他还输了游戏:“能擦掉吗?”
严琛:“有点难。”
纹身印在腹部,一般来说如果立刻擦不掉就算了,可以慢慢等它自由脱落,反正衣服一遮,谁也看不见。
但问题就在于严琛得游泳,一训练,谁都能看见了。
方才乍一推开门的情形历历在目,叶温余又回头看了一眼小玻璃瓶,鬼使神差的,他抬起头,问严琛:“要我帮你吗?”
两分钟后,叶温余和严琛一起站在了光线最佳的阳台。
严琛解放了双手,也不用拿嘴去叼了,直接用手撩起衣服下摆方便叶温余处理。
惋惜的情绪一闪而逝。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的后悔,很想把玻璃瓶塞回他手里,让他继续叼着衣服自己弄。
不过想法一经出现,就被红了耳根的叶温余努力压回脑海深处。
指腹沾上酒精,他弯下腰,才看见了黏在严琛腹肌上的贴纸竟然是粉色的小猪佩奇。
幼稚的人物花纹印在完全趋于成熟的身体上,有种突兀又矛盾的可爱。
也让贴纸下的肌肉轮廓更突出得叫人难以忽视。
刚被压下去的不礼貌想法又在冒头了。
叶温余闭了闭眼,倒宁愿严琛可以干脆把上衣全脱掉,别这样遮一半露一半的招人,也省得他看见黑色衣服布料,心底就生出一股忽视不了的蠢蠢欲动。
腹肌触感意外的软,他心不在焉地将酒精一点一点涂在皮肤上,听见严琛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怎么突然想要送我礼物?”
这个来时的目的,不知怎的,现在的叶温余已经说不出来了。
“想送就送了。”他给出一个不讲道理的答案。
严琛:“想送就送?”
叶温余:“嗯。”
严琛:“那我可以回礼么?”
回礼?
叶温余下意识抬头,目光触及严琛的眼神和唇瓣时又是一滞,像是被什么烫到,闪烁着飞快挪开。
“不用。”他动了动唇,低声说:“不用回。”
真的不应该多看这一眼,一看就前功尽弃了。
压不住飘忽四溢的心神,贪念和冲动交织膨胀,他慌不择路,尽了力想把一切不该有的念头抛开。
手上的动作也变得忙乱没有规律可言,掌心指尖都蹭得不知轻重,小指不慎重重擦过人鱼线上方。
天雷勾得地火燎原。
下一秒,手腕陡然被一把攥紧。
叶温余放任大脑放空了三秒钟,抬起头,对上严琛眼底的一片晦暗不明。
“我自己来吧。”
严琛漆黑的瞳孔掩映在长睫之下,松开手,声音也比之刚才哑了些。
只是叶温余自顾不暇,全然没有发现哪里不对。
“好。”他听见自己这样应。
紧接着将装着酒精的玻璃瓶交还到严琛手里,随意找了个忙碌的借口,步伐凌乱地离开了508。
而被独自留下的人并没有继续刚才的工作。
从阳台冲向门口的气流狼狈撞在门板,宿舍重新恢复寂静,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属于另一个的气息。
咔嗒一声,玻璃瓶被放在一边,严琛撑着池沿,低头重重呼出一口气,站直了身大步走进浴室。
“温余?”
池冬亭从外头洗完杯子进来,意外地发现叶温余回来了:“你不是说有事出去一趟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叶温余不清晰地应了一句无意义的单音节,神思恍惚地拉开凳子坐下。
“怎么了这是?”池冬亭边找杯盖边回头看他:“事情没解决吗?”
“不知道。”
叶温余疲惫地趴在桌上,脸埋进臂弯,声音闷闷的,一如他此刻拥堵茫然的心情:“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