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母终于走了,殷蕙再看向端坐在魏曕身旁的长子:“衡哥儿累不累?累了今天你也不用进宫,娘派人将你的假一起请了。”
魏曕也朝儿子看来。
衡哥儿笑道:“娘,我不累。”
殷蕙竟看不出来儿子是真的不累,还是太过懂事。魏曕跟着公爹去外面奔波那几年,衡哥儿变化最大,一下子就有了长兄气派,上能安慰母亲,下能照顾弟弟妹妹。
吃过早饭,殷蕙牵着衡哥儿的手送他出门。
衡哥儿坐马车进宫,魏曕骑马去刑部。
殷蕙亲手扶儿子上车时,魏曕已经在马背上坐好了,看着她隻与儿子说话,看着马车一动她便转身往里走,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魏曕攥攥缰绳,出发了。
循哥儿一直睡到快晌午才醒,醒来就见娘亲坐在床边,手里拿着针线在缝什么。
“娘。”循哥儿先笑了。
殷蕙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见儿子精神还好,她一边扶起循哥儿一边问:“昨天是不是很累?赶紧活动活动身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循哥儿试着扭了扭,腰酸脖子也酸。
昨日他一直在播种,除了来回路上几乎一直都站着,站太久了。
殷蕙就让儿子背过去,轻轻地帮他捏起肩膀来。
力气重了,循哥儿就哎呦哎呦的,后来终于舒服了,肚子又咕咕叫。
早饭一直在锅里温着,有鱼片粥,也有殷蕙不久前刚刚派人去买来的循哥儿最爱吃的烤肉馍。
吃饱喝足,脸也洗过,循哥儿又恢復了平时的好精神,陪妹妹玩了会儿,循哥儿看看娘亲,道:“娘,我想去找哥哥。”
殷蕙诧异道:“你要去宫里读书?”
循哥儿点点头:“先生布置的课业我都写好了,要交上去。”
殷蕙试着道:“明日再交也是一样的。”
循哥儿:“可先生说了,今日事今日毕,明天还有明天的课业。”
儿子好学,殷蕙当然支持,就是担心:“你真的不累了?”
循哥儿笑着摇摇头。
殷蕙隻好叫人备好马车,将一心向学的小儿子送了上去。
宫里。
永平帝昨日种了一天的地,今早起来都觉得有些腰酸,上午忙着见大臣看折子,到了晌午才得空休息。
吃饭的时候,永平帝想起了孙子们,便去了孙子们读书的学宫。
到了学宫,正是几兄弟吃饱饭要歇晌的时候,可以休息半个时辰。
永平帝直接去的寝殿,这里面是一张大通铺,永平帝示意宫人们不必出声,他一边沿着走廊慢慢走,一边听里面的动静。
三郎:“困死我了,等会儿谁都不要说话。”
八郎:“为什么不能说话,还有一刻钟才到入寝时间。”
三郎:“闭嘴,敢情你昨天什么都没干。”
八郎:“我帮父王拉牛了!”
三郎:“没看见你拉牛,倒是看见你拉……”
大郎:“你不是困了,困了就睡,别吵了。”
五郎:“八郎过来,我帮你脱衣裳。”
永平帝透过窗缝往里瞧,大郎站在地上宽衣,三郎、六郎都躺好了,五郎帮八郎脱好衣裳,也挨着躺下。
倒是没瞧见老二家的二郎、四郎,以及老三家的七郎。
四郎中暑,估计得养两日,二郎被爹娘骄纵得厉害,七郎还小,今日肯定也想偷偷懒,难得严父做派的老三竟肯同意。
永平帝没有进去打扰孙子们,离开后殿,经过前面的讲堂时,忽然发现西讲堂里坐着一个孩子。
是七郎。
永平帝纳罕地走了过去。
循哥儿正在背书,看完一遍,抬起头正准备默背时,冷不丁瞧见了皇祖父。
循哥儿惊得跳起来,慌乱过后,赶紧行礼:“拜见皇祖父。”
永平帝笑了笑,走到循哥儿旁边的席位上,看看循哥儿桌子上的书,问:“哥哥们都去睡觉了,你怎么不去,被先生罚了?”
循哥儿连连摇头:“先生没有罚我,是我在家里睡了一上午,现在不困。”
永平帝摸了摸胡子:“这样啊,既然请了半日假,怎么不趁机多玩半天?”
循哥儿就说了要交课业的事。
永平帝:“你娘要你来的?”
循哥儿:“不是,我自己要来的。”又重复了一遍他与娘亲的对话。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在背书,上午先生讲了新课。”
永平帝看着这个平时并不怎么起眼的孙子,讚许地点点头。
七郎长大这几年,老三都不在家,可见老三媳妇很会养孩子,最难得的是,老三媳妇并不是刻意严格教导孩子,知道劳逸集合,如果不是循哥儿自己好学,小家伙完全可以在娘亲的纵容下多休息半日。
对比之下,老大媳妇将太多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