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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1 / 2)

此时此刻,殷蕙隻想安抚魏曕心中可能会有的悲伤。

魏曕能感受到,接过茶碗,低头喝了起来。

有些事情连父王也不能说,但魏曕很清楚,此刻他的心里,没有任何悲伤,甚至还不如镇国公去世时的感慨遗憾多。

因为皇祖父伤了父王的心,他亲眼目睹父王的泪与痛,无法不怨。

况且,镇国公去世,对燕王府没有太大的影响,皇祖父一走,燕王府再难有先前的太平,魏曕如何能静下心来缅怀一个长辈?

他本就话少,此刻更无话可说,丫鬟们把水抬进西边的浴室,魏曕就单独进去了。

平时他洗澡很快,这次却在里面待了半个时辰。

等他出来,看到殷蕙坐在椅子上,衡哥儿、循哥儿都来了,衡哥儿忐忑地看着他,循哥儿还什么都不懂,坐在娘亲怀里,偷偷地朝哥哥那边伸手,想抓哥哥的耳朵。

魏曕神色稍缓,坐到殷蕙旁边,将衡哥儿叫到自己面前,问衡哥儿这?溉斩甲隽耸裁础?

殷蕙松了口气,示意金盏、银盏去传饭。

丧事的沉重连衡哥儿都影响了,只有循哥儿,坐在他的餐椅上,津津有味地吃着饭,吃得开心时,还会拿小手拍拍桌面。

衡哥儿紧张地看看弟弟,再看看爹爹,很怕爹爹朝弟弟发脾气。

“吃吧。”魏曕给衡哥儿夹了一块儿素鸡。

衡哥儿就放心啦。

孩子们睡下后,魏曕、殷蕙也进了内室。

躺到床上,魏曕问殷蕙这几日府里的情况。

殷蕙挑着要紧事说了说,其实府里哭灵守灵就行了,关键在他们奔丧一行。

“那遗诏,父王一定伤透了心。”

公爹都病倒了,哪怕殷蕙猜到公爹这场将要持续一年的病乃是装出来的,她也得表示出关心来。

魏曕握住她的手,捏了捏,道:“父王病了,接下来府里可能会乱一阵子,你隻管照顾孩子,别人说什么闲话,你别掺和。”

殷蕙:“知道,您放心吧。”

魏曕:“每月初七的出府,暂且也免了吧。”

殷蕙:“嗯,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哪还有心情出门。”

魏曕想了想,没有其他要交待的,便收回手:“睡吧。”

帐子里安静下来,只有两人的呼吸。

殷蕙一动不动地躺着,黑暗中,她能看见魏曕模糊的侧脸轮廓。

重生四年了,她变了,魏曕好像也变了一些,但又似乎还是上辈子她熟悉的那个人。

这样也好,接下来的三年,她由衷地希望他们父子还像上辈子一样,势如破竹,所向披靡。

殷家。

别人都睡了,殷墉与殷阆还坐在书房里。

殷墉问殷阆:“先帝驾崩,皇太孙登基,你觉得皇太孙对王爷,会是什么态度?”

殷阆今年虽然才十八岁,但他因为身世经历,本就少年老成,再加上已经成了亲,看起来更加稳重。

老爷子的这个问题,让殷阆想到了生父殷景善、嫡兄殷闻。

祖父还在,那父子俩为了不分家产给他,都想要了他的命,如果老爷子没了,父子俩还在殷家,那二人更不会容他。

殷阆亦不是菩萨,旁人欺到头上来他还能以德报怨。

殷闻谋害他那件事,他在祖父面前表现得云淡风轻,实则在心里记了殷闻一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总而言之,利益会滋生贪心,贪心生歹心,有人意图不轨,有人警惕提防。

殷家的家产只是几百万两银子,魏家手里的,是万里江山。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殷阆低声道。

殷墉颔首,摸着胡子道:“咱们与燕王府,早绑在一条船上了。”

殷阆:“祖父有何打算?”

殷墉道:“银子是赚不够的,但命只有一条,不得不谨慎。今年的生意都让管事们去跑吧,咱们爷俩留在平城,哪都不去,不过,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不得对外人透露丝毫。”

他怕有人通过殷家的举动,来揣测王府的意思。

殷阆:“祖父放心,孙儿明白轻重。”

新帝魏昂登基后,颁布了一系列惠民举措,收拢了民心,朝中也都是先帝为他扶植起来的臣子,所以这次帝位交接非常顺利。

但在魏昂眼里,他的帝位还是不稳,秦王、代王、燕王这三位叔父分别占据一地,佣兵数万,叫他如何放心?

三月登基,四月魏昂便叫来首辅黄仁、兵部尚书齐韬,商量削藩之事。

这两人都支持新帝削藩,与其拖延久了酿成心腹大患,不如趁刚登基一鼓作气,而且现在匈奴境内各部落斗争激烈,金国前两年大损元气急需休养生息,都无暇南顾,乃是朝廷解决内部问题的绝佳时机。换个时候,朝廷还要担心两个草原强国趁虚而入。

既然要削藩,三位藩王,就得有个先后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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