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徐家派人来了,回门通常会由新妇的弟妹来姐夫府上请姐姐和姐夫回家享用归宁宴。
徐家派来的是徐袅的庶弟徐慈,徐慈年方十二,一派眉清目秀,但骨架子大,像极了生母梁氏,徐慈的生母为女官出身,当年是教导皇女们骑射的教官。
徐慈对徐袅是服气的,徐袅虽然身为嫡姐,却不会像别人家后院的嫡亲子女一样苛待庶子女。
“三姐,看着三姐满面春风,弟弟放心多了。”徐慈望着徐袅,朝向晚拱了拱手,“姐夫,姐姐就劳烦您照顾了。”
“这是应当的。”向晚态度随和,成亲当天他是见过徐慈的,比起徐家其他人,他是喜欢这个小舅子的。
为了彰显对回门的慎重,向晚难得好好的打扮了一番,一改平时穿深色衣物的习惯。他穿着一袭时下流行的象牙白的翻领窄袖白袍,腰间系了蹀躞七事,垂挂了古朴的玉佩,玉佩的同心结是徐袅亲手打的,一头如寒鸦羽毛的黑发梳整整齐,整个人都显得精神饱满。
徐袅夫唱妇随,同样选了月牙白的衣衫,她特意戴了整付的珍珠头面,那头面乃向晚所赠,她十分钟爱,这副头面最亮眼的是顶钗上的东珠,足足有鸽子蛋般大小,且成色极佳,白亮通透,显贵又不失风雅,完整地凸显出徐袅的风姿,凭添了几分仙气。
两人站在一块儿,十分般配,向晚如此不像个武官,倒像个饱读诗书的读书人,徐袅在她身边显得小鸟依人,如一对才子佳人。
马车辘辘的声响止歇,停在了徐府门前,两人今天特意用了寻常的马车,没使用府中平时的车驾,向晚是四品官,用度越过了岳家显得不恭敬。
两人下了车以后,门房来相迎,如徐袅所想,父母并不如其他寻常父母一般在门口引颈长盼。
徐府的管事见了徐袅,恭恭敬敬,“三姑爷、三姑娘,请随老奴来。”
徐家父母在大厅候着,徐家的嫡庶子女也到齐了,包和了徐恪和身怀六甲的徐若。
徐若再不济,好歹顶了一个王妃的头衔,即便已经成了寡妇,她腹内的可不是个小王爷就是个小郡主,徐家依旧必须给她体面,毕竟事关天家的体面。徐袅见了徐若,心中安定了不少,她知道徐若的身子并不爽利,可是为了助她,依旧来了。
徐谏议中丞板着一张脸,出乎徐袅意料之外的是,在见了向晚和徐袅之后,徐父并没有说出什么不动听的话语,仅只是态度不甚友好。
向晚带着徐袅一同向徐父徐母行了大礼,向晚着人将回门的礼单给奉上,徐父没有伸手拿,倒是徐母收下了。
徐恪也出来和妹婿见礼,徐袅意外的是,这个平时眼高于顶的兄长对于向晚似乎异常的热络。
“妹婿啊,久仰大名了。”徐恪自来熟的拍了拍向晚的肩头,向晚面上没什么波动,但徐袅知道他在忍耐,他不喜徐恪的行为。
场面性质的话了一下家常后,徐家备下的归宁宴是男女分席的。
虽然只是短暂的分别,徐袅依旧流露出了小女儿家的依恋,她一双小鹿般纯净的眼,追随着自己的夫婿。
向晚心中柔软,步至徐袅身边,“为夫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