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
炎热的夏天让人热汗不止,在首都北京,依然晒得不行。
高楼大厦里空调风席卷了下面出入门面前的一片空地,让这一片形成清爽的真空带。
我坐在一旁低沿的草地边的石槛上,舔了舔起皮的唇,故意没捆起头发,披头散发地好不狼狈。
可不得狼狈点吗。
我好不容易考起了北京大学,提前来到北京,打点好了住宿,拿我的老父亲给我的奖金找了一个包打听,查到他的下落。
可巧不巧,他就在海淀区。
姓兰的人家不多,指名道姓叫兰云廷又有钱的人就更少了,整个北京只找到了两个人。
他的消息太好查了,以至于包打听心里还有些愧疚收了我那么多钱。
“收了你一万实在赚的轻松,他的信息我能整理的都给你整理好了,记得以后有生意继续找我。”
包打听贱贱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托他良心的福,我现在不再是对他一无所知了。
下班的时间到了,大厦里涌出一群又一群的人,我并不着急,因为他会在最后人少的时候再出来。
我等到他了。
他穿着普通的衬衫,西服裤子,黑色的,似乎有点宽大,就扎在腰间,勾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细度。
“这里这样处理就可以了。”
他还没注意到我,在跟一旁的高跟鞋妩媚女人说话,那女人烫了大波浪,波涛汹涌已经快贴在他身上了。
我跑过去,定定得站在他面前,也不吭声。
因为距离有点远,他又一心专注着手里的文件没有看见我,反而是那个女人先注意到我。
“小姑娘,你…你是有事吗?”
他抬起头,看见了我。
他一阵恍惚,几乎愣在原地。
我咬着唇走上去,被晒红的脸颊可怜兮兮的,喊了声——“云廷哥哥。”
女人顿时反应过来我是找谁的,她看看他,连忙接着我的话道:“那个兰总,我先走了呀,您交代的我都清楚了。”
他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女人朝我做了个wink的动作,甩着大波浪离开了。
我又上前一步,虽然这里有点凉快,但太阳晒着还是会生病。
“哥哥,带我回家好不好?”我紧张地舔着虎牙,发现他比半年前又瘦了。
如果一直瘦下去,就该瘦脱相了。
“……秋,秋楸?”他似乎还不敢相信,朝我走了一步,伸着白皙的手,凉凉的贴在我的脸上。
“是我哥哥,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出租车向来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他住在一个小区里,平顶房。
整个住所的设计都十分清雅,到处都充斥着一股淡淡的茶香味。
他带着我回了家,我也很平静,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他开口询问。
老实说,刚开始我很气愤,甚至想过怎么来惩罚他。
半年,整整半年里的苦思。
可看到他时我还是心软了,我想他这样做有自己的理由,我要有耐心。
不是谁都像我一样对只见过一面的人有那么变态的占有欲,也不是谁都能对上过几次床的人敞开心扉。
“你怎么跑来北京了?”他给我倒了杯水,“你家人呢?”
“我自己过来的。”我眼珠子转转,“我存了好久的钱买的飞机票。”
“你怎么能自己跑过来?现在是放假吗?我给你订机票,你先回去不要让家人担心。”
“不要。你还没原谅我,我不会回去的。”
他愣了愣:“什么……原谅?”
“你不理我,还想和我断开联系,难道不是在生我的气吗?”我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把他逼得一步步后退,直到一个踉跄坐在沙发上。
“我们当面说,你觉得我哪里不好,我都改。”
“不是你不好,秋楸,对不起,是我的错。”他摇了摇头,有些艰难地开口,“是我不好,我不该…不该诱奸你……”
什么玩意儿?我愣住了。